边,消失在杂木隧道里。
「糟糕,我把那家伙给忘了。」
豪低声说道,然后说明似地转向巧。
「江藤脑筋很好,这附近就只有他考上广岛那边的知名私立中学。他之前一直跟着我们练习棒球,不过六年级之后功课很忙,比赛和练习就很少来参加。刚才说他是二棒右外野手,不过这一年来他几乎都没担任队员……嗯,今天真的是很久没看到他穿制服的样子。」
「所以呢,你到底要说什么?」
巧有点不耐烦。今天才刚认识的这名姓江藤的少年,他脑筋好不好、上哪所国中都和自己无关。巧讨厌自己不关心的事却有人念个不停。
「所以啊!」
豪用有所保留的口吻缓缓说出一句话:
「所以是我不对,我要大家一起进新田东中的棒球社,这话听在江藤耳里,我想他还是会觉得难过吧。」
「永仓,你是呆子吗?」
被人说是呆子,连豪的表情也变得僵硬。
「你说谁是呆子?」
「难道不是吗?要上广岛的中学、准备考试很忙而不能打棒球,这些全是他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连你说句话都得小心?要难过,让他自己去难过不就得了!」
豪的脸微微发红。
「可是、可是,江藤今天不是来了?还好好地穿着制服。」
「那又怎样?想打棒球,至少得穿个制服吧!」
「所以你看,江藤还是想打棒球,否则他也不会穿着制服。谁都不想念书、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他忍住了,他一直读书,终于考上了,正想和许久不见的大家打个棒球,结果大家全都兴奋地聊着新田东中的事,你说是不是教人有点难过?」
巧不禁笑出声来。豪的表情更僵硬了。
「是怎样?有哪里奇怪?」
「你居然能想东想西想地到那么远,越听越像个傻瓜。」
巧认为,棒球应该是更加干燥舒爽的东西。要往什么方向、投出什么样的球,才能击败一名打者;怎样挥棒才能击出一球;怎样弹跳才能接到飞来的球;不断练习这些技术,再凭着高超的球技构成一场比赛。就像用鲜艳的丝线仔细构筑织出优美的布。什么难不难过,这种教人恶心的思虑,巧觉得完全派不上用场。自己并不需要这些复杂的情绪,那样反而是一种累赘。巧对豪开始认真地感到不安。
「你该不会在比赛中也在想那种事吧?」
「什么意思?」
「譬如面对打者,想说他受伤了很可怜啊、刚才失误了好惨之类的。」
「笨蛋!谁会想那种事?」
豪的声音在杂木林间响起。
「那就好。要是你一边想着无聊事一边指示的话,我可受不了。」
片刻之间,谁也没有讲话。耳边可以清楚听到细微的风声。
「豪很会指示的。」
泽口问东谷:「你说是不是?」东谷点头。
「嗯,他很厉害。新田星星队的王牌投手是五年级的关谷。其实他的投球并没那么强,是因为有豪的指示,表现反而变好。」
「是啊是啊,在县大会相当有用。」
巧站起身子,轻轻拍着牛仔裤的前方。
「就算在县大会有用,接下来可就未必。永仓,请你配合投手水准,思考你的指示方式。」
豪抬头瞪着巧。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想。没想到原田你会那么介意指示的事情。」
「才没有咧!谁叫你老是想些无聊的事……」
「哥哥,其实是你思考得不够多吧?」
后面传来青波的声音。巧回头一看,青波嘴角上还沾着洋芋片的渣渣。
「你在说什么?小鬼不要插嘴。」
「可是之前我看棒球节目,主持人说解读打者的心理也很重要。我问妈妈什么是心理,她说就是内心的事情,像难过、可怜这些就是内心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当然就得思考喽!」
青波咧起嘴角笑道。
「哥哥,去思考内心方面的事情,棒球一定会打得更好哦!」
豪尖声吹起口哨。
「青波说的没错,原田思考得不够。」
泽口和东谷相视而笑。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连青波也跟着胡说起来。
「好了!打棒球去吧!」
豪大声说道。他轻快地站起身来,朝着杂木林的方向点头。
「各位,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收拾。原田,我带你到更衣室。」
「更衣室?」
豪带他去的是杂木林中的一小片空地。
「接下来会长满树叶,感觉就像小小的绿色房间。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很棒的更衣室吧。」
「超幼稚的。」
巧脱下运动服,挂在树枝上面。
赤裸的肩膀碰到初春森林的空气,冷得很舒服。
「幼稚又有哪里不好。」
豪孤零零地说道。巧把手臂套过穿在里面的T恤,然后转向一旁。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