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淳把白色毛巾裹在脸上。当他还是学运人士时就是像这样把脸遮起来,跑遍整个东京。如今他还是会在一家相处的时刻,像这样化身为守护家人的月光假面。女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也会模仿洋子为他鼓掌打拍子。寒川满心充满对家人的怜爱,所以他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对国城田离开的三十多年间一直在这个国家生活的自己有信心。然后他以月光假面的身分站起身来。
「爸爸出去一趟……告诉妈妈我会回来吃晚餐。」
此时的他既是寒川家的父亲,也是年轻时期用白色毛巾裹面遮脸的学运人士,而且还是月光假面。撇下一脸愕然的女儿,寒川冲出玄关。
寒川心里有数。学生时代在思想研究会煽动他们的讲师莲寺公直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当只有寒川与国城田在社办待著的时候,莲寺曾经说过在东京地底下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地底设施。
寒川不知道莲寺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情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这些事情透露给他和国城田知道。莲寺就像是发了热病似的,把一栋旧大楼的名字告诉他们,寒川认为,莲寺这么愤怒的原因或许就和那些地下设施有关。
「东京都心的地下设施原本是设计给政要当作避难所和逃脱路线用的,所以越是老旧的设施,越是有可能和左右国家命运的地面建筑连接在一起。比方说这栋大楼在战争结束后,立刻就悄悄地灌水泥把地下室封闭起来。而那里其实接著一条铁路,地下室就是入口。」
当寒川骑著摩托车时,他行驶的通往都心中枢地区的马路上空荡荡的,反倒是通往外面的连外道路挤满了车。东京住了超过一千万人,要是十个人当中有一个被国城田的声明煽动,就会有一百万人以上的人一起行动,首都的交通状态都塞爆了。
寒川当不成月光假面,他无法在脸上裹著毛巾骑车。这是因为他可没这么厚的脸皮,在二十一世纪众目睽睽的黄昏之下干这种事。所以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其中一头塞进衬衫的领口里。淳只能当个平凡无奇的大叔,可是他觉得,只要手上拿著一条白毛巾,似乎就可以接触到深邃的自我。
淳不知道因为他从前是国城田的好朋友,所以身边一直都受到监视,立刻就有人开始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