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被舍弃的事实不会改变。
「这个世界不是地狱,真的没错。既然这样,那么至少该有个人出来,为了她与世界作对吧。」
就算他只能扮演丑角,也想逗梅洁儿打从心里欢笑,让绊宽心,使她的笑容再也没有任何阴影。他也想帮助『京香姊姊』摘下虚伪的笑容,恢复原本最自然的表情。最后他还想当个在回忆武原舞花时,能够想起她最开朗表情的哥哥。
王子护帽檐下那对眼眸直直地注视著仁。仁在回忆中确实也隐约记得,这个活了太久的中年男子,从前也曾经露出这样的眼神。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是如果我一路走来,经历过的道路还留有任何一点希望,都是因为我现在还活著。所以我今天也会活下去,等你看到我活著回来,再漏出一脸蠢相,就尽管笑吧。」
这是武原仁的想法,他是打从心里这么认为。
「──这个世界绝不是地狱。」
?
信念有两种不同的面相,就如同黎明同时代表黑夜的结束与早晨的开始。
手中握著核弹开关的恐怖分子国城田义一寄出一份声明,正好赶在早报截稿前,送到各家媒体报社手上。可是因为目前时机敏感,这份声明不能随意乱用。也因为声明的内容非常抽象暧昧,所以最后还是没有见报。这个世界的人会破坏奇迹,所以这个世界的媒体机关也没办法证明魔法使的存在。虽然无法实际证明,可是『某种事物』存在的可能性,却一直隐藏在众多都市传说里,为人所知。那个历史不同、自然法则也存在著偏异的『彼端』,具有一种近乎于鬼故事般的引力,正要把现在存在的世界拖过来,想要不发现也难。
本来预料事态可能在警方早上召开记者会之后才会有什么动静,可是状况却立即急转直下。国城田经由电脑网路,把他的声明用声音档发送给众多市民。在黎明之前,那名与国家还有这个世界彻底脱节的恐怖分子就把他的话语散播出去了。
人们把国城田当成一名匿名不报的无名战士,听著他的声音。
〈你们在为了正当的事情发怒吗?
今天我们在活著的同时,真正重要的物事却正遭到莫大的伤害。
那就是生而为人最基本的正义,也就是为了正当事物而战的活力。
你们总是在说全心做自己,不要与他人比较。可是在你们放弃的这三十多年间,那些新的殖民主义者曾几何时停止压榨他人?世界各地那些遭到虐待,一直受到践踏的人们,摆脱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吗?〉
那是一个从风雨飘摇的迷途时代孤身回来的男人所发出的咆哮。
〈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你们要听几遍,我就说几遍。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众人只不过是受到『恐惧』的束缚,明知不对却还是承受这令人鄙夷的『和平』。
这个过去曾经实际体会过焦土的国家,如今竟然在核弹的庇护下怠惰不起,加入了挟核弹之威,胁迫全世界的窃盗团,与他们为伍。
可是你们现在应该还是希望世界有所改变,仍然记得那片在战后重新改造这个国家的火场遗迹才对。全世界都与这片火焚后的残垣断瓦息息相关。
如果你们不曾对自己的立场进行总括,无法取回抗战活力的话,那么你们根本没有资格享受今日的繁荣。届时这个国家就应该重新回到六十年前那片焦土。〉
那段话并不是声明,而是一道要求众人唤醒革命时代的檄文。发给这个国家的所有年轻人,与在当时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或许年纪尚轻的人们。
〈现在我手上握有一颗子弹。
那是一颗能够杀死国家、倒转历史的齿轮,把世界导入正途的子弹。
我要问问你们,你们真的认为这个世界是正确的吗?
那个名为国家的暴力机器是不是压抑了你们的心,让你们失去自由发怒的权利?你们是不是『恐惧』于可能战败的预感,被人强迫灌输观念,认为战争本身是一种罪恶?
国家是一个暴力机器,当各位偏离它设下的道路时,国家就会无情地打压你们。在此我许下承诺,将会阻止来自国家的『恐惧』。我拥有的力量能够办到这点。
你们都必须把自己真正的声音与理想,在不受任何拘束的状况下大声说出来。你们要去思考什么样的世界才是正确,然后放开胸怀尽情争辩讨论。任何人的任何意志都不能受到打压。
现在,你们为了正当的事情发怒吗?〉
这段几乎是演说的声明,结合现在诡异的社会现状,引发诸多臆测。可是因为内容暧昧,所以大家听了也没引起什么反弹。人们都在猜测这个没有自陈身分,甚至连姓什叫啥都没讲的男人口中所提到的「一颗子弹」究竟是指什么。因为事实太过异想天开,所以鲜少人确信,他所说的子弹是指真正的核弹。国城田义一没有明说他手上握有核弹,是因为他随时都可以把这项惊人的消息公诸于世。
可是实际上,警察在地下铁与街上戒备的光景持续了三天,似乎一时之间还会继续下去。人们被迫过著不自在的生活,心中惴惴不安。而且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