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就算圆环大系是雷神的雏型,相似大系是海神的雏型,现在的你们和人类根本没两样。」
「仁,我们和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彼此和谐相处的乐园,一直以来都是建立在契约关系上。造就神话的是我们没错,可是在那时,支配这个无神世界的事物其实是『恐惧』。国城田先生曾经说过,『恐惧』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种说法在某种层面上也是正确的。」
要是没有那身轻佻的白色西装,王子护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耆老。
「神圣骑士团的起源,是因为这个世界明明没有神明,可是他们却对无法逃避『恐惧』的人类散播信仰。到这里想必你也听过吧?
可是我想接下来这件事你就不知道了吧?《协会》看到恶鬼为了逃避『恐惧』而追求信仰之后,想到一个主意。抵抗一再考验自己的恐惧时心里会获得一时的安逸,他们把这种安逸,还有少许的智慧和知识称之为神话,当作支配的道具利用。古老的魔法使们就这样成为最初的《僧侣》,堂堂成了他们自己口中的神话,或传说故事的雏型。可是这难道不是以交易的方式求得代价,换取心灵上的平静吗?我们从来不曾用武力夺取这个世界,是你们自己把世界给卖掉的。」
幽灵地下铁载著仁,冲破黑暗向前奔驰。
原本不断轰炸耳朵的列车行驶声,彷佛在瞬间获得释放似地变小了许多。电车正在一个直径超过五百公尺的巨大地下空洞里行驶。仁不晓得电车已经开到哪里,因为就连《公馆》也不知道这个地下空洞的存在。幽灵地下铁直线穿过一片凄惨无比的破坏遗迹。透过比现代电车还要小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头的地面就像天上的星星会反光。可能是某种大魔术造成的结果吧,地表上的矽因为超高温而玻璃化了。
「神圣骑士团曾经派出将近两百个《圣灵骑士》到这地底下。」
王子护的一句话让仁浑身毛骨悚然。在他眼前的白衣魔法使曾经经历过那场战乱的时代。
「那时候东京竟然没有陷入地底下啊。」
「六十年前的占领时代,当东京的地底成为圣骑士与《协会》的对决战场时,一开始就是这种感觉。这里很快也会成为不死之人的战场了吧。」
神圣骑士团真正的最终王牌,并不是像机械化圣骑士队那种还在实验阶段的新配备战队。在这场万年战争中历经大小无数战役的战场恶梦就要出现了,就连仁都不曾看过两个以上的《圣灵骑士》同时出现。而《协会》势力方面,就像眼前的王子护在这个国家,待了超过一百年的时间,超一流的高位魔导师也不会因为寿终而死。
仁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法使,而王子护也已经把他的存在列入考量当中。
「要是仁实际拿出战功,《协会》就会依约救那个阿琉夏家的女孩儿一命。我想你应该会加入我们这一方吧,怀斯曼公司的工作很多你可能都不喜欢,不过这也由不得你,因为你已经收取代价了。」
──人生总是会以最糟糕的形式一再受到质疑,可是仁的回答再也不会有所动摇了。
「你忘了吗?九年前我投身魔导师公馆,也是因为攸关妹妹的性命。可是现在的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一无所能的小鬼头了,也能和你谈条件。如果要我接受什么要求,第一件事就是把梅洁儿平平安安地交给我。」
论理来说,怀斯曼公司现在大可立刻把仁给扔下,拂袖而去。光是让一个专任官脱离战线就是很大的战果了,仁本来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可是面对这个只有最坏选项的问题,今晚转而成熟的他并不仰赖祈祷,而是凭藉理念投身于『恐惧』的深渊,即便理性告诉他这片深渊完全深不见底。
「我不是去杀人。不管是梅洁儿还是绊,她们都是我最重视的一切,所以我要救她们。」
收买人类灵魂的神话之主、戴著银色眼罩的『魔法使』摇摇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啊?好好面对现实吧。仁,你背叛了《公馆》,他们的专任官马上就会来追杀你了。如果不和我们合作,接受我们的支援,你根本没有机会活命。你这个恶鬼也不可能像《近神者》葛兰那样掌握奇迹的力量,难道你要赤手空拳地孤身与整个世界作对吗?」
这是一片黑夜,太阳光永远不会照下来。
「或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吧。」
仁不再感到绝望。
「是体制把像梅洁儿那样的孩子推上绝路,想要救她的话,总有一天就必须和体制对抗。说不定的确有其他更妥善、更多人赞成的方法存在。可是如果在最恰当的『总有一天』到来之前,梅洁儿就像现在这样先倒下的话,那该怎么办?难道只能埋怨运气不好,然后就这样放弃吗?梅洁儿的性命、一个人的性命,难道只值这么一句话吗?到头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所以现在就是我要做出回答的时候。」
虽然仁这么说,不过他也曾经夺走怀斯曼魔导师宝贵的性命。可是如果把这种矛盾拿来当作放弃的理由,仁感觉未免太过轻松,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梅洁儿的性命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