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魔炎搜索恶鬼的存在。她身后拖著奇迹破碎的光芒,寻找有高墙遮蔽外来视线,而且没有人在家的空屋。找到适当的住家之后,她飞身往水泥砖墙扑上去,趁著身体在空中尚未落地时,用相似弦把刺在右手臂上的刺青与卫星天线连结在一起,然后手腕直接向下一甩。相似魔术弥补不足的跳跃力,让《人偶师》细瘦的身躯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技术不精熟的相似魔导师只能以自身为基础点操作对象物体,正如接受葛兰生体控制前的凯兹一样。但是高位的相似魔导师能够以对象物体为基础点,反过来利用反作用力移动自己的身体。
《人偶师》在半空中受到一股冲击力道袭击,肩头好像被猛力撞了一下。灼热与脱力感让她著地时站立不稳,跪倒在一辆脚踏车旁。一名身旁卷著一阵风的刻印导师越过水泥墙飞了进来,追上身上沾满花坛泥土、脚部踉跄的《人偶师》。是精灵大系吗?来者是一名五官平板的年轻男子,一头杂乱的长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你真是惹人怜爱啊。身材这么纤细,屁股却非常可爱。长久以来我一直、一直都在看著你的屁股,享受幸福的时光呢。」
或许是在跳进民宅院子里那一瞬间握在手上的吧,那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缓缓向她逼近。《人偶师》伸手往感到剧痛的地方一探,摸到匕首的刀柄插在那里。在她飞越围墙时,对方从背后用魔法射出利刀刺中她的左肩。《人偶师》拿手帕把沾了满手的鲜血擦掉,在窄小的缘廊边坐下。那个一心想要杀她、下手毫不留情的男子兴奋至极,异常细瘦的四肢微微颤抖,一对眼睛有如爱抚般在涅淋裹在衣服里的身躯上一次次来回游移。
《人偶师》眯起隐藏在绷带下的双眼。就她所知,像这种个性随时可能出手伤害一般恶鬼市民的刻印魔导师,如果没有《公馆》的监视是绝对不可能放到街上来的。
「我给你的小屁屁取了一个名字,叫做Honey-melon。早安啊,Honey-melon……唔,不好意思喔,口水不小心流出来了。今天我的早餐就是把Honey-melon拿来整颗大嚼。我要把我的knife插进你的肉里,把皮剥开之后大口咬在你的果肉上。」
虽然外面路上随时都会有人经过,可是这个切割杀人狂昏黑无光的双眼充满狂热,只想著把勃起的话语插入《人偶师》的耳里。他知道地狱语的英文语带下流秽意,故意说给她听。涅淋呼吸急促地喘息著,决定要对眼前这个迷途之人付出爱情。
「真是可怜。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爱你吧。」
「把绷带拿掉让我看嘛。一定是一张漂亮又柔腻的face吧?」
住在这里的地狱人现在外出不在。那人应该是打算在这个狭小的前院里杀死她,把她切成肉泥吧。他好像很在意手上的汗水,不断换手拿刀,抹拭手掌心。蓝色牛仔裤的裤裆鼓了起来,绷得很紧。
正当男子濡湿的嘴唇油然吊起的那一瞬间,锐利的匕首一刀划开昏暗阴凉处的空气。
随著一阵些微刺痛,涅琳裹在脸上的绷带松开,落了下来。为了掩饰轮廓形状而塞在绷带下的布块在地面上轻弹滚动。《人偶师》两手一把抓住连同脸庞皮肤一起被割成两半的剩余绷带,自己扯了下来。
「我长得美吗?」
就在她感觉夏季热风吹拂在脸上的同时,男子倒抽了一口气,浑身抽搐。
她鼻子右侧的脸庞天生比左侧小了十公分以上。头盖骨严重变形,脸部的血肉也跟著歪斜,眼睛、鼻子、口唇全都扭曲变形,彷佛有一个性喜戏谑的雕刻家根据恶梦中看到的幻影布置她的五官。因为下颚弯曲使得齿列不整,白色牙齿杂乱无章地从牙龈中突出,看起来就像是腐烂尸首的骨骼刺破皮肤穿出来一样。
在涅琳懂得使用魔法创造『家人』之前,就连父母双亲都不喜欢她。她讨厌那种只要一笑,脸部皮肤就扯向右边的感觉,而且也害怕自己歪七扭八的脸庞,因此喜怒再也不形于色。她每次看镜子都一再感到绝望,一直对命运的不公感到愤愤不平。自从涅琳出生之后,每一个看到她的人无不皱眉露出厌恶的表情。眼前这名男子也打从心底厌恶她的丑陋,就像过去所有人都讨厌她一样、就像她自己在这世上最憎恨的就是这张丑脸一样。而《人偶师》能够藉由这一瞬间的相似掌握住。
「啊、啊、呃、啊、啊……」
男子的脑神经被涅琳创造出相似型态,强制把刺激送入大脑边缘系当中,让他放开手中的匕首。那份世上无人怜爱的孤独、塑造出《人偶师》绫名涅琳的孤独此时正在折磨这名男子。他们躲在这里不会有人观测到,所以也没有恶鬼消除魔法来解救他。这个受到诱骗的男子早该想一想,为什么涅琳要特地找个没有人的住家,翻进墙内。
这名堕入地狱之前,在故乡不晓得造了多少杀业的刻印魔导师开始用力搔抓脸庞,就像过去《人偶师》一再重复的那样。涅琳过去就像是习性般经常切开自己手腕的静脉、爬到高楼屋顶,往日回忆再次沸腾,刺痛她的胸口。
切割杀人魔有如被推落至诞生前的黑暗,忘了罪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