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还笑得出来呢。
这时——狗木发觉走廊里的少女一直盯着这边。直到刚才为止她的视线都在东张西望——但是,她似乎对刚才他喊出杀死姐姐之事产生了反应。
她的眼睛似乎没有在责备自己,反而像是在追寻着什么,又像是静静地被深不见底的恐惧囚禁了心灵。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狗木的视线,胡须男回头看向背后。同时,少女的身体受到惊吓般颤抖起来。
“……哦,怎么了真奈美。不要那样盯着诚一君看。”
他沉稳的声音中有着些许阴霾。
去岛上之前的狗木也无法觉察到这种事吧,这就是他的变化程度。
“……抱歉啊,诚一君。今天就拜托你回去吧,嗯。”
他缓缓地关上门,诚一却无法阻止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了多长时间呢。
为了把握现状,狗木需要相应的时间、精力和力气。
那位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以前他们见过几次,但是他的态度跟那时没有改变。
以至于没变化到太过头了。
如果说香奈枝的母亲真的去了岛上……而且至今还未回来的话——连她活没活着都不好说。她如果只在西区地下城徘徊的话也就罢了,如果踏足了最下层就……又或者,她为了追寻香奈枝死亡的真相插足西区隐私之处的话——
回想起身穿旗袍的恩人之脸,狗木的神经再次敏锐起来。
狗木在幸存者的住宅前方,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但是,青年很在意与香奈枝相似的妹妹,而他的耳中忽然传入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地面的断续冲击音。
然后——是压抑的短促惨叫。
狗木思考着发生了什么事,他靠近房屋,潜入庭院里慎重地观察房间内部。
断续的声音。如同玻璃摔碎般的声音响起,还能听到偶尔混有刚才那种惨叫声的沉闷音。
离开他们家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但是,此刻里面有说话声响起。
沉稳的声音。
他刚才刚刚听到过,那是香奈枝父亲的声音。
但是,他发觉这种沉稳仅限于音色。
你也是吗。
你也是的吗。到底对我的哪一点看不顺眼了。
别撒谎了
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吗。
一幅暗送秋波的眼神。
不只是香奈枝
连你也要说那个男人好吗。
一直都是忘记我养育你们的恩情,
为什么,为什么啊
太、太、太放荡了。
太、太、太轻率了。
开、开、开开、
开开开、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
你也是你也是不认同我
想点办法啊如何……混蛋怎么样啊香奈枝,啊啊?
不清晰的语言罗列。
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充分表达出来了。
这时青年该怎么做呢。
是立刻冲入家中拯救少女吗。
还是上报警察呢。
亦或是假装没有看见,忘记一切?
但是——答案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在数次呼吸之后,青年毫不犹豫地转身。
△▲
“逃了……”
狗木带着心不在焉的表情,发着愣说。
“啊啊?”
听到狗木的低语,面前的彩虹头发男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说什么?”
“我……我……逃了。”(译注:这里第一个我是“私”,第二个我是“俺”。)
“?……你在说什么时候的事啊?啊啊,那时的再现吗?那也是蛮有趣的主意呢。葛原大哥不在倒是有些遗憾。……不过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来着?”
面对语气轻浮的彩红头发,狗木的眼中静静恢复阴郁,他再次陷入过去之中。
△▲
回过神时,狗木走在从未见过的景色之中。
总算找到了香奈枝的遗属居住的地方。
对于里面发生的事实,不,至今为止都同样发生的事实,即使做出分析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狗木的本能如此判断着——在他的理性重返现实之时,他已在初次拜访的城市中毫无目的地彷徨了。
狗木一边冷静地回顾着自己的现状,一边忽然浮现起自嘲的表情。
——想来这也许是自己第一次经历。
——即使是去那座“岛”时,都立刻出现了带路人。
青年回想着还残留有一份稚嫩的旗袍少女。
下一个瞬间,他发觉自己在苦笑。
——……
狗木畏惧起来。
不知何时起,“岛”上的自己又回到了自己体内。
那个在桥上向自己扣下扳机的瞬间,应该已经完全舍弃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