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说出来了啦。就在你下到一半去洗手间的时候啊,他说『明明长成这副德性,想不到骨子里是只狐狸』,好像很感慨一样。」
「那个臭老头……」
我念念有词。
「我看他自己才是个老狐狸吧……」
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秋宫凉子的事。
他一定多少明白了我打的是什么算盘……
真是彻底败给他了。我不禁想。
「喂。」
神色灿烂无比的春香突然说道。
「正午学长,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如果我赢到远音这个角色……可不可以和我——」
在这个节骨眼,我的手突然机铃声大作,春香跟着沉默下来。我犹豫了一下,看了春香一眼,但她重重点头,要我以电话为优先。怪的是,我有种——
很糟的预感。
「喂?」
回想起来,前一阵子我和春香对话时响起的铃声,带来的就是老姐病倒的讯息。
「你知道永远在哪里吗?」
老姐急促地说,但我还不太明白言下之意。
「啊?永远?」
我这才想起来。
「现在应该在选秀会会场吧?名古地先生不是载她过去了吗?」
但老姐的口气却含着难得的焦躁。
「她不在那里!试音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她还是没出现!」
「啊!」
我全身都凉了。
「名古地先生也完全连络不上,我已经拜托法兰索瓦在附近找了。」
「你们在哪?」
我反射性地大喊,脑海中浮现那个雨天里遇见的男子,心中释出一阵寒意。
「选秀会场在哪里?」
老姐立刻说出站名,离这里并不远。
火车两站,若是骑脚踏车——
要十五分钟。
「知道了,我也去帮忙找!」
「靠你啰!」
说完,我在老姐答复的同时结束通话,并回头看看春香,她正脸色凝重地紧盯着我。
「我都听到了。」
她在我说话前挥手赶我上路。
「赶快!别管我了!」
我跨上脚踏车、踩住踏板,朝我们来时的路使劲回转整台车。
「快点啦!」春香大喊。
「抱歉。」
我赔礼后全力冲刺,并在最后一刻瞄了春香一眼。
她脸上浮现复杂的苦笑。
幸亏曾练过田径的我仍保有比预期更高的脚力,花了十分钟就冲完原以为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搭车来过这个重新规划的站前市街不少次,对地形还算熟悉,气喘吁吁的我很快地就冲到老姐电话中提到的录音室前。
老姐正在门口,不时检查手表。
「永远呢!?」我大喊。
「还没来啦!」
老姐欲哭无泪地放声回答。二话不说,我旋即让脚踏车掉头。
「法兰索瓦到南边出口去找了!」
老姐的备注从背后传来,我举起一只手,表示收到。
(在哪里!?)
令人心急。
坏预感不停涌上。不只是怕她好不容易通过预选,却在下个阶段因迟到而惨遭除名,某种来自他处的莫名不安更让我恐惧。
「可恶!」
此时流过腋下的汗水,比其余流遍全身的汗更令人不快。快想啊!
冷静一点!
对自己喊话的我又回到了车站前,步道上熙熙攘攘,马路上车也不少。
「正午!」身边飞来一道锐利的声音。
「!」
我扣紧煞车、原地停下,发现东加从巷道中跑了过来,呼吸略喘。
「找到了吗?」
她边擦汗边间,但我摇摇头。
「南边和西边出口都没看到,我再去北边找。」
有点头晕的我目送着她跑上天桥的背影。
真是的。
好像有点脱水。刚刚还相当舒爽的阳光,现在却烈到令人憎恨。
身体在地上投射出漆黑的剪影。
「唔……呼……」
好。
我用手背抹去满颊的汗水。
先到东口看看再说吧……
这时我忽然想起某个线索。对了,永远是名古地先生载来的嘛。
(名古地先生……)
我不禁四下张望。找到了!
地下停车场。
就在距离车站两百公尺远的位置……
名古地先生若要接送永远,一定是用开车的方式!
当自动栅栏在出车时升起的瞬间,一股没来由的冲动将我连人带车推进停车场。「刷」地一声,脚踏车已冲下斜坡。
与我「会车」的驾驶看傻了眼,但我毫不在意。
到了地下一楼,我奋力踩着踏板,边绕边喊。
「永远!」
再拐个弯。
「永远!」
我不停地在梁柱间Z字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