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曲求全。就像在和平年代,贵族根本就不是将军的对手一样,也只能跟辉夜姬挥泪告别。
历来,平民百姓都不可能与政府分庭抗礼。
我们约好那天晚上的八点多在常盘大道的巢鸭信金前碰面。吉冈一出现,完全没有给我一点生疏感,因为我每次见他,他都保持着上一次分别时的装束,蓝色防风夹克上衣,廉价的合成纤维西裤,脚下是那种不知从哪买的特价皮鞋。即便永远是一身的廉价商品,头发稀疏,他在我心里的身价也并未因此大打折扣。
“都一年没见了,吉冈刑警连衣服都没有换过。我敢肯定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个。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过的皮条客布鲁斯。”
布鲁斯站在我身后,低头鞠躬,非常恭敬的样子。
“阿诚,你总是爱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你老妈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这么大了也不交个女朋友,害得你老妈迟迟抱不上孙子。”
吉冈对我的弱点简直了如指掌,因此他赢得了一分。我原想拿他的头发打趣来夺回面子,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有事请人家帮忙。今晚还是让他带看喻快的心情回家比较好!
我们在常盘大道右转。常盘大道真是热闹非凡,到处充斥着醉汉的醉语和熙熙攘攘的招客声。“射女孩”的银光招牌很醒目,就连站在十米以外的我们都看得很清楚,招牌板上有一支喷出不明液体的粉红色俄罗斯手枪,不得不佩服设计师的想像力。招牌前面立着一个年轻男人,他身上专门为宣传准备的日式外套还真是起到了宣传作用,旁边穿着皮革短大衣的小忍的表情直刺着我们的眼睛。
我们朝那名男人走去,他便殷勤地向我们鞠躬致意。
“刑警大哥,我是这里的店长丸山,请以后多多关照。”
他把名片拿出来,吉冈凭着多年的经验马上把名片翻过来,名片后面贴着一张折得很小的一万日元的钞票。
“对不起,请你下次没有人的时候再给我。”
吉冈一把将钞票撕下,像是和它有仇似的,塞进店长衬衫的前胸口袋里,接着转向小忍说:
“让你受委屈了,接下来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想不想正式起诉?如果你想,我可以让这家店立马就关门大吉。”
眼前的丸山被吓坏了,仿佛一下子矮了十厘米,任谁看了这情形都会心生快意的,而小忍却一直左右摇晃着脑袋。
“好了,店长,现在她自由了,她或她的家人要是有任何的闪失,我就立刻将店查封。要不今天就来个临时检查,店生有没有未成年少女?”
吉冈演技还真行,故意探头探脑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望去。店长挣扎着拼命用身体堵住吉冈的视线。
我们回到西口公园,吉冈便向我们道别,说局里还有事。吉冈走后,我们三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夜里,露天象棋大会兀自热闹着,棋盘沿着圆形栅栏井然有序地排开,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这一切的热闹都与我们无关。在花岗岩砌成的台阶上,站着两个人,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流浪艺人,因为其中一个在唱着惹人感伤的歌,虽然歌词听起来有些拗口,声音却清脆哀婉,像秋天的夜空般清澈透明,另一个则用不插电的电吉他伴奏。
这时,一直紧绷着脸的小忍哭了,哭声是那么安静。布鲁斯沉默着,紧紧握住小忍的手。
就像他之前说的,行动胜过千言万语。我发现自己似乎是多余的,像一个电灯泡。但迎面吹来的清凉的晚风,把我久久地留在长椅上。小忍垂下头说:“今天很感谢你们,我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天真地以为只要进了这个行业,就可以和布鲁斯在一起,这都是我自作自受,一开始就动了歪念。”
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也有错?也算是歪念?虽然我不知道同样的举动出于这种动机比起纯粹只是为了钱好多少,但我知道小忍只是运气不好,在错误的地方向错误的人问了问题而已。我问:“你感觉还好吗?今后有何打算?”
小忍盯着布鲁斯的侧面,并没有看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抱怨,只有歉意,她说: “我好像不适合从事这种行业,我还是想回咖啡厅上班。布鲁斯,没能为你做点什么,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很钦佩年轻皮条客身上的魔力。按理说小忍是为了他才遭遇不幸的,赔礼道歉的应该是这个男人,现在反过来了,居然是小忍为没能让布鲁斯拿到提成而深感歉意和内疚,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布鲁斯脸上露出他那迷人的笑容,对小忍说没关系,仅仅是一个原谅,就让小忍感动得满含泪水。
这时,他们俩就像两只落在电线上相互怜惜的小鸟,我怀着满腹的疑惑向他们道别:“你们接着聊,要有什么事的话再找我。”
作为麻烦终结者的我在完成使命后蜷缩着身体,独自一人回到孤独寂寞的房间。看来今年的秋天也将如同没有桃花的夏天一样孤寂。我想认布鲁斯做师父,像他一样在街头站一个月,不管怎么说池袋也算是我的地盘。
虽然我没有信心能用口才来说服女人,但说起持续地站在街头晃悠,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干得好的话,两千万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