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不是!」
最后一句话总算没有听漏。
于是绘津全力为自己辩解:
「我、我只是个画家。我只是喜欢寻找那些平常生活里看不到的东西,像是公主殿下、工艺品之类的,会碰上他们只是巧合。因为他们都是很奇妙的人,我觉得他们挺有趣的,所以才跟他们有些来往,没什么特别深厚的交情。我在这方面还是很小心的。」
绘津的解释让公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何要跟他们保持距离?」
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接下来的问题多半会更难回答,所以绘津老实说道:
「因为我觉得跟他们来往是死路一条。」
这句话一出口,绘津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连忙用比较委婉的说来解释:
「他们的伙伴应该不多。其实他们从来不接纳新伙伴。」
说到这里,绘津心想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两个人只花了数年时间就爬到足以影响整个时代的地位,但是他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伙伴。他们身边只有自己拥立的公主,和忠心的部下。
能够成为他们伙伴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拥有与他们同等的力量,另一种则是拥有他们所需的特殊才能。然而具备如此条件的人非常有限。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跟得上这两个永远只往上看的人。
绘津过去的经验让他能够体会这一点。他在工坊当见习生的时代认识的那些画家同伴已经有七成从业界中消失,就连有真才实学的人有时也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就连画家这种安稳的职业也极少有人能够在十年后持续贯彻自己的梦想和理想,更何况是那个随时可能让人送命的世界。
「那跟我们完全相反。」
公主把手指放在法衣的领口,清清喉咙之后对绘津说道:
「真都同盟是由众多伙伴聚集而成的组织。我们比任何人都重视伙伴,肯为伙伴付出生命战斗。我们的同盟不是国与国的同盟,而是人与人之间羁绊的扩大。」
翡翠姬阐述同盟这个名词蕴含的远大意义,不过听在绘津耳里只有夸大空泛的感觉。他心想难道从没有人对这个容易招来误解的名称表达疑问吗?
「如此我也能理解,为何他们喜欢玩弄赌博和秘密贿赂这类的手段。因为他们从不为人的羁绊而战,只为了利害关系而战。」
「的确是这样。虽然不只是这样,但是这样说也没错。」
公主的断言让绘津感到难以心服,他一面提出暧昧的反驳,一面思索该怎么说才好。
有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
「他们一定是讨厌卖弄伙伴或是羁绊之类的东西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
说到这里绘津才想到,杜艾尔·陶一向很讨厌真都同盟。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两边根本完全相反,打从一开始双方做的事就没有调和的空间。
「我们同样厌恶那些人的做法。如果他们认为可以只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那么便是站在与我们相反的一方。与民众创造的未来为敌。」
公主淡淡开口,绘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民众的团结创造真都,由羁绊组成的同盟创造未来。那两个人不愿接受真都的精神,只凭自己的好恶便对其他都市妄动干戈。我们不能容许这种行为。」
「咦?这样说来是数量多的一方优先吗?」
「政治本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喂,乡下来的少数派。」
一阵带有嘲笑意味的声音打断绘津与翡翠的对话。
公主的视线望向房间角落,看见一只脚从堆积如山的书本后头伸出来。
真都的历史、东和的历史,还有大师的著作。躲在这些由真都同盟旗下书店出版的书堆后面的人,就是全身散发异国风情的王子。
「照你这个说法,你们都应该服从中原这个远远超过你们的多数罗?」
躲在书堆后头的人似乎直接坐在地板上,听似从低处传来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证据。绘津知道他一直在这里读书,只是今天还没有面对面见过他。
「国内政治与来自他国的侵略是两回事。身为这个国家的一分子,在合理的法律和秩序面前,有时必须让路给其他势力的多数派。但若是毫无关系的他国向我们发动侵略,我们必定会抗战到底,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合理的侵略。」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翡翠姬再次把脸转向绘津,回到一开始的无视态度。
绘津抢在对方之前开口:
「支、支持七宫的人意外地多喔。」
事实上,对展·凤的强势手段抱持期待的人不在少数。杜艾尔·陶那种讲究公平的态度,也在交易对象之间和他的根据地赢得良好的评价。
相较之下,真都同盟对于支持者以外的民众来说,往往是敬而远之的对象。毕竟越是标榜团结的组织,越容易与其他人产生隔阂。
「走上错误道路的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