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先生的留任提出批评时,三宫大概会用这个理由来辩护。
「原来画师先生也在鼓城。」
我知道雾羽先生投靠三宫夏目之后就被派来鼓城,只是没想到连画师先生也来了。
「啊、嗯,我也是遇到不少事情。前些日子去了不少地方,结果还是回到这里,而且还遇到好久不见的大爷。」
画师先生一脸开心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之前火烧工艺馆的事。
雾羽先生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我跟站在我身边的人。
日影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他刻意站在我身前半步的位置,摆出随时可以动手的姿势。
我看见日影先生藏在羽织背后,那把名为音切的短刀。这把来自东方的名刀曾经与雾羽先生的长刀有过激烈交锋。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动手的意思,雾羽先生故意跟日影先生保持相当的距离。
事实上,雾羽先生根本没带那把长刀。
他就站在我们面前,把红色木刀当成手杖立在地上。
武人不带刀是件奇怪的事。雾羽先生注意到我好奇的视线,不禁面露苦笑:
「长刀太过引人侧目。而且我是来参拜故人坟墓,本来就不该带刀。」
这么一说我才注意雾羽先生的袖子绑着服丧的黑带,木刀刀柄也用黑线打了代表封印的结。
「来这里参拜吗?」
放眼望去全是杂乱无章的瓦砾跟荒地。
春天午后的阳光暖暖照着城郊的景色。四周虽然没有别人,但也看不见类似坟墓的东西。虽说散布四周的岩石跟瓦砾看起来是有点像坟墓,不过还是觉得太过牵强。
「那边的城墙是七宫军弄塌的。七宫军越过这座山丘进入城里,舍弃琥珀姬的鼓城就是从这里陷落。」
雾羽先生的语气显得很平淡。
「鼓城的军队集结在此对抗展·凤的突击,当时有不少将士死在这里。整个鼓城唯一有流血的地方,就是这里。」
话虽如此,四周看不见类似的痕迹。崩塌的城墙还有城墙遗址原封不动留在原处,与其说这是激战过后,看起来倒像是天灾。
「啊、是这样啊?」
画师的声音表示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糟糕,我竟然在这种地方涂鸦。不知道会不会惹人生气?」
画师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但雾羽先生摇头表示不必在意。
「散落在这里的瓦砾往后会被埋进小丘的土里。鼓城想藉由清除这块地方,稍微消弭战火造成的伤痕。」
难怪先前一直没人动手清理,看来这一带的土地似乎都是填土造陆。
「以前的这里是一片沼泽。为了防止河水灌流,鼓城的人在兴建了大运河之后,就把这块地填了起来。」
日影先生告诉我的事,是他花了好几天走遍鼓城所得到的情报之一。
「原来如此,这座城市就是这样慢慢扩展。」
再过一段时间,当填在这里的土壤变得扎实之后,这一带大概也会建起一栋一栋的民房跟仓库吧?就好像这块土地原本就在这里。
人们居住的范围也是因此变得越来越大。
开辟山林,理平原野,开拓适合居住的土地。
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不断开拓,最后终于出现都市──这是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学到的。
「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不仅是付之一炬的工艺馆还有其他建筑,往后就连脚下的土地也会改头换面。虽然我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心中还是有些惆怅。
「趁有机会的时候把想记的东西记住吧。消失的东西是不会再回来的。」
雾羽先生说完之后静静看着我。
「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不了解鼓城,更不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才想走出来。就算只是走走也没关系,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害怕。」
我老实说出心中的话。
因为我的心中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有想知道的事,所以靠自己的双脚寻找答案,只是这样而已。
「这就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吗?」
就像那天夜里,有如梧桐树的刚直身影露出笑容。
「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放着工作不管,来到这里没关系吗?」
面对饶富深意的一问,我点头回答:
「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害怕一切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之下结束。我觉得像这样跟许多的人见面,对以后的我一定有所帮助。」
「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会比较轻松。」
我也这么觉得,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知道。
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伸手想要抓住的东西。
如今离我还很远,让我有些不甘心。
「喂喂,不用讲得这么复杂吧。」
画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于是一边动手一边插嘴:
「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求啊?我什么都能画喔。」
看见画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