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样了?
没办法出声叫住他们,我只能小声发问。
他们不想让对方近身,只是一直刀剑应酬。
灰色的背影继续回答:
距离太远大刀就砍不到,可是距离太近长刀也使不上力。彼此只能趁隙使点小伎俩。
他用很难懂的方式进行说明,可是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我终于对日影面前对峙的两人大喊: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没人回答,我不知如何是好,双脚动弹不得。不一会儿,白刃飞快闪过,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哼!
喝!
双方低呼一声,刀锋交错,只是这次没再拉开距离,不断重复斩击。
两股力道交错,血光一闪。
其中一方的身体无声不息往后跃。
把刀扔在一旁,鲜血不停流出。失去平衡的身体划过泥地,鲜血溅到脚边,就在要倒地之时,勉强用单膝撑起身体。
去。
站在原地的人出声了。
他直直站立,按住眼睛的样子,像是沾上对方溅起的雪泥,而不是被砍伤。不晓得是在较量的时候,还是想要乘机追击时溅上的?我实在看不出激烈的对决过程到底如何。
单膝跪地,负伤流血的人开口了:
你走吧。
展大人捡起地上的大刀。虽然受伤,依旧露出无畏无惧的笑容。
按着眼睛的人伫立不动,站姿有如雾淞。
雾羽先生的视野好像不太清楚,他慢慢交互端详展大人和我们。
他应该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随时可能采取行动的日影,还有我们后头的增援人手灯火开始逼近四周。
到此为止?
他说完之后,便以脱兔般的迅捷身形翻身一闪,根本来不及出声呼喊,人就已踏上夜路。背影慢慢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另一头,长刀的钝重光芒也逐渐远去。
哇啊、好险!
看到他的背影消逝在黑暗里,展大人才放心坐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屁股下传来积雪的摩擦声。
展大人!
挣脱束缚的身体又可以动了,我飞快跑到坐在地上的展大人身边。
伤势不要紧吧?医生来了吗!?
流血了,暗色的鲜血从左腹部的衣服渗出来,在明亮的地方一定是可怕的鲜红色。我的声音不停颤抖。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肚子旁边挨了一刀,虽然暂时不能上战场,不过只要包起来躺个半个月就好了。
展大人在快要哭出来的我面前,拉开胸前的衣服。
色彩华丽的衣服下面,藏着绑住身体的坚硬皮带,上面还用层层白布加以掩饰。
虽然比不上甲胄,不过这么一下是不会造成致命伤的。
他用带有酒味的笑容说:
我很小心吧?
只是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这和疲累沙哑的画师不同,只有汗流浃背的人才会这样。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展大人用身旁的雪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像平常一样摸摸我的头。
比平常还要暖和的手,有点烫,还有铁和汗的味道。
日影,有两个人躲在对面路口吗?
展大人一边安慰我,一边询问日影。他无言地点点头,似乎发现一旁还有对方的同伙,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你追得上他们吗?
现在还看得到足迹。
打得赢那把长刀吗?
只要能够拉近距离。
结束可怕的对话,展大人露出松懈的模样。
没必要让你冒险。人已经围过来了,把武器收好。
客栈来了三个人,巡逻的人也到了,飞快跑到我们身边。
他们和我一样手忙脚乱,只有收起音切动也不动的日影,以及身为当事人的展大人依旧冷静如昔。
东征阁下!有暴徒吗!?
手持不同武器的人团团围住我们,展大人点点头。
别追了!你们几个人反而会有危险。传令各队在天亮前固守岗位,不准妄动。一早就从预备队指派人选,十人为一队进行搜查。
他像平常一样冷静下达指示,又用雪地中冰冷的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
亢奋的神情稍微冷静了些,仰头凝视满布冬云的夜空。
月亮被云挡住了。
就在他低声自语时,白色粉雪开始点点落在脸上,还有我的视线里。
和往常般下起淡雪,看来会一直下到早上。
天亮之后,逃走的踪迹也会跟着消失他们也算到这一点了吗?
展大人不是在对任何人说话,只是以一脸不悦的表情仰望夜空。
哼、被拒绝了!虽然是个男人
声音里带着惋惜,过了片刻:
哼,算了!!这句话就说得很随便,很像他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