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在三月不经意的瞬间提醒他某些事实。
提醒自己是这个男人的儿子。
自己是诈欺师的儿子,是那个欺骗了猎生欺骗母亲感情的男人的儿子,提醒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弥生说过
『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我相信他。』
然而不论弥生说什么,对三月西言,父亲都只是个人渣,自己亦不过是那个人渣的儿子罢了。身为弥生的儿子对自己来说是一种骄傲,最近这种感觉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但这同时也是一项重荷。
「该死。」
三月拾起被他丢在地上的照片。
就在他想把照片撕破的那一瞬间。玄关的方向出现了动静。三月察觉到那是弥生回来了的声音,于是他匆忙将照片塞进【袋,离开弥生的房间。
叼着香菸的弥生看到三月便露出微笑。
「你跷课啦。」
她开心地问道。
「是啊。」
「是吗。那有跟老师报备吗?」
「说了,我说我感冒所以想请假。」
「嗯,那就好。有先请假就没问题了。」
「妳不是还在上班吗?」
听到三月这么问,弥生偷院地吐出一口堙说。
「今天只上半天班。」
对平常总是回处奔波忙碌,从早忙到晚的弥生来说,这是很罕见的情形。
「是喔。」
「因为大家劝我偶尔也该休息一下嘛。拥有会替老板设想的好员工,我还真是幸福啊。」
看来她今天心情好就是因拓这个原因。
「对了,三月。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眼见事迹将要败露,三月有些手足无措。他担心塞进口袋里的那张照片的事会穿帮,于是回答:
「因为待在家里很无聊所以我就想说找本有趣的书来看。」
弥生似乎也无意再追问下去,从笑着回答:
「是吗?既然你难得请假在家,那就顺便帮我打扫一下吧。」
弥生老是担心别人的事,对自己的事却是漠不关心。就是因为她的性格如此,所以才会深得部下的爱戴吧。
「知道了,我会打扫的。」
三月此话一出,弥生一脸惊讶地将香菸捻熄。
「真的?我只是随口说说的耶。」
「原来妳是在跟我开玩笑喔?」
「不是啦。那就拜讬你打扫啰。」
三月一直觉得,他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她。
过了不久,弥生说要买东西之后便出门了。
三月心不在焉地整理弥生凌乱不堪的房间,他先捡起弥生脱了就随地乱丢的衣服与内衣,再将它们统统丢进洗衣机里洗,然后再用吸尘器的开关吸地,让这个厉间看起来整洁一点,也顺便打扫了自己的房间和客厅。用吸尘器将灰尘与碎貭吸个精光的扫除作业,自己做起来出于总料的顺于,如果再学一下作菜。说不定就可以当个称职的家庭煮夫了。
刚才的怒气也因为集中精神打扫房间的关系而逐渐平复下来。三月心想以后只要有不开心的事就来打扫好了,不但不用花钱,又能把房间打扫乾净。
看看时钟,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
正当他左思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来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七日。一想到她那有点像猫的细长双眼、迎风摇曳的两条麻花辫、黑色的水手服以及衣领上的红领巾,便渐渐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不知下觉问,三月踏出了家门。
好想见她。
虽然早上没去上课。不过就这样换下制服好像有点浪费,如果动作决一点,应该还赶得及去上下午的谍。
三月走在春意渐浓的蓝天之下,忽然发现自己正在脑海里哼着歌。
有讨厌的事,也有欢喜的事。
有难过的事,也有快乐的事。
人生在世的喜悦与悲伤。
三月现在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稍微理解歌词里的涵义了。
所以他梢稍昂首阔步,往目的地前进。
七日一如往常,上课都在发呆之中渡过,然后好不容易到了快乐的午休时间。
七日刚走出教室想型瞄利社买面包的时候,不料竟与岸直美撞着正着。
「妳好。」
直美若无其事似地点头打了声招呼,七日于是也跟着点头致意。
「妳好。」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反应还真是傻愣愣的。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股压力令人喘不过气来。
许多学生从默不作声的两人身旁走过。过了半晌,直美才用不可思议的门吻问道:
「为什么妳要跟升学科的人来往?」
七日下明白她话里的意旨所在。
「什么意思?」
「我是说,难道妳都不会讨厌他们吗?」
「讨厌为什么?」
七日还是不甚了解她想要表达什么,直美叹了口气说。
「妳还问我为什么跟那些书呆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