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对狗特别优待,使用亲昵的称呼方式。我在心中假想——如果要优待猫,是不是该说喵喵才对呢?
「嗯,就是那件事。枇杷岛,你有什么想法吗?」
「应该要赶紧阻止犯行,把犯人给抓起来啊。」
枇杷岛间不容发地说出她的意见。我对她的态度突然产生些微兴趣。
「你家有养狗?」
「不是因为这样,简单来说是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我看你这家伙先守护一下你脑袋瓜的和平吧。
不改严肃表情的枇杷岛,又接着说:
「因为,你不觉得很危险吗?谁知道哪天犯人会不会把目标转向人类。」
「啊啊,也对啦……」因为人类也是一种动物。
不过啊,这个事件没有大到能从这个乡下地方对全世界发散和平讯息吧?现在时下的年轻人视野是不是太宽阔了一点?我这个学长内心因此感到不安。
「危险的人,应该从街上铲除。」
她直视着我这么抱怨,我真诚地回看着她,不只因为深受她身为美化股长的高洁意识感动,还赞同看不见的命运做出让她将来担任属于自己天职的安排。骗你的。枇杷岛撇开视线,这时持续好一段时间的耳鸣终于停止了。
该不会在怀疑我吧?毕竟这种状况很常见。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她对眼前危险的意识可代表居民的想法。
还有,由犯人的角度来说,枇杷岛的结论还挺危险的。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结果真的就不同呢。
「那边两位,从刚刚开始嘴唇就一直在动,是不是连耳朵的鼓膜也在动呢?」
一宫态度威吓地提醒我们,我们则像个优等生似地回答「嗯,是的。」
有很多都是骗你的。
在宗田总股长发表完迟缓的休会感言后,股长会议终于结束,我快步走回教室。
我想像着麻由是不是还和桌子粘在一起,打开教室的门,没想到竟看到不熟悉的景像。
那是被夕阳染成刺眼橘色的教室,麻由挺起上半身和某个不认识的男生面对面?大概因为才刚睡醒,麻由的眼神不是很笔直,不过那个男生正笑着和她说话?这个男生的长相,清爽地就像可以把鼻涕当作清凉剂使用耶?这段话一句谎言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一开始像个乡下小孩心想——这还真稀奇,胡乱猜疑状况,最后则像个江户子弟让心情冷静下来。玩笑话先搁一边,就在我盘算该不该在她们对话时不客气地闯入时,麻由发现我的存在,接着立刻抓起书包,无视那个男生的存在朝我跑来。手臂在额头和眉间留下的红色压痕以及睡翘的刘海都和毫无表情的面孔很不搭,但很有韵味。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语气平坦无起伏地追问我。明明有留纸条给她,看来她是不信任我。
「去参加股长会议啊。总之,我们先回家吧?」
我让微微点头的麻由留在原地等我,走向自己的座位拿书包。途中视线和被晾在一旁的男生碰上,他竟对我微笑。因为感觉好像全身会窜起鸡皮疙瘩,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我不觉得自己跟那个人合得来。我让夕阳染红双眼,毫无反应地撇开视线——「……嗯?」
书包上摆着一张记事本大小的白纸,这和我写给麻由的纸条不一样。我拿起那张纸条,看到背面写着「明智」两个谜样文字,但我毫无头绪。一定是伏见柚柚。看来那家伙刚刚来过教室。
会用白纸写谜样文字给我的人,只有那家伙了。我对照这次纸条的含意和过去的经验……我想大概是很久没见了,所以想说「来社团活动露脸吧。」与其说是在学习如何和怪人沟通,还不如说是我已经习惯和怪人沟通,写给我的那两个文字应该是从高中二年级的课业内容联想到的吧。
反正那家伙是学生会的书记,如果不是怪人才有问题,反倒希望她更跃进,变成喜欢上吃人妖怪的家伙,我带着这种希望拿起书包……那个人应该是风纪股长的书记吧?
我的脑袋乱想着,把笔记用纸塞进抽屉,头部右斜方突然听到远处某人正在和麻由说话:
「我等你来参加社团活动。」
「我不会去的。」
麻由用一眼和一句话拒绝男子轻快的邀约,接着便凝视着我。右半身被寂寥及黄昏的斜日染色的麻由,瞳孔如化石般死板地盯着目标。
而我就像成群围绕在街灯旁的飞蛾(动物占卜算出我是蛾)走向麻由,一起离开教室。关上教室门的那一刻,我有回头一次,看到那个男生正看着枣红色的太阳。姑且把那家伙的长相记起来吧,因为我感觉有私通的味道。这是随口说说的。
走出走廊,还没走到十步我就提问了。
「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如果是和奈月小姐说话,我可能会突然冒出一句「决定几号结婚了吗?」不过和麻由说话可不能这样。如果是和老师说话……总之,先确定对方的年龄再说吧。
麻由蹙起眉头,嘴角不知为何有些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