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都是在挑衅。
又被她嘲笑了吗?罗伦斯这样想着刚要叹气,又马上想到现在不是强撑面子的时候,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投降。
“现在我很清楚了解了自己究竟有多迟钝。但就算了解到这一点,也不可能立刻豁然开朗。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
罗伦斯举起白旗,却见赫萝眼角含着泪光,一脸失落的样子。
“怎么了?”
罗伦斯问道。赫萝挤出一丝苦笑。
“嗯,看来咱还是太心软了。”
她动了动一边的耳朵。
“什么意思?”
“见汝这样低声下气,咱都硬不起心肠来笑话汝了。”
“……”
这叫人怎么回答,罗伦斯无奈地用手按住了额头,赫萝似乎相当满意他这样的反应。
她咧开嘴,终于露出了平时那种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的确,作为知道事情真相的汝来说,或许很难做出其他的解释。汝真的不明白,旁人是如何看待汝和那只狐狸之间的关系吗?”
既然赫萝用这样的笑容说了这种话,那就代表她给出了解决问题的线索。事已至此,那罗伦斯只有试着站在他人的立场上思考并作出正确的判断,这是以赚取利润为目标的商人不得不接受的挑战。
因为现在,赫萝已经为解决问题指明了方向。
罗伦斯试着站在柯尔的立场上,思考自己与艾普之间发生的事情。
被刀柄打伤,面临差点丧命的险境,赫萝在艾普面前大发脾气。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柯尔面露难色,最后还涨红了脸显得很是害羞……
“啊。”
罗伦斯思考出了一个可能正确的答案。顿时,他只觉得嘴里一阵苦涩开始蔓延。
只是,这份苦涩倒有点像啤酒的味道。
是让人忍俊不禁的苦涩。
“呵呵,汝真是走运。”
赫萝愉快地笑了。
正因为她明白柯尔的误会绝不可能成立,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罗伦斯用手按着额头叹了口气。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种误会,不,没想到自己这种人还会被别人这样误会,罗伦斯除了苦笑别无他法。
“他认为我背着艾普沾花惹草,结果艾普因为吃醋而打了我。说实话我根本不可能想到。难怪柯尔会说‘我并没有觉得罗伦斯先生有错’啊……”
其实罗伦斯本想试着回答“他认为我背着赫萝沾花惹草”,但这样的笑话很可能危及性命。
“那只狐狸是雌性,咱也是雌性,汝是雄性。那么咱和那只狐狸大打出手了,答案不就只有一个吗?要说起来,为了那种闪闪发光的东西闹得不可开交这一事实反而让人觉得无法理解。那六十枚金色的货币是咱的价格吧?受不了,真搞不懂人类。”
见她的语气那么不耐烦,罗伦斯回想起当初为她奋斗的自已,愈发觉得心里郁闷。
不过,毕竟赫萝是约伊兹的贤狼。
这点早就被她看穿了。
“但汝的行动才是最让人莫名其妙的。没想到居然来接咱,真的是,完全弄不懂汝在想什么。”
赫萝把脸埋在枕头里这样说道。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罗伦斯。
见到这番情景,罗伦斯是既发不了火也无法移开目光。
于是最后,他只能认输地耸了耸肩,伸手轻轻抚摸赫萝的脸颊。
“仅此而已吗?”
赫萝眯起一只眼睛仿佛很愉快似地动着耳朵,并小声说道。
带着有些难以置信的心情,罗伦斯摆好了架势,他已经做好了被赫萝怒骂的准备。
但他还是环顾了一圈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房间。
然后,深呼吸。
接着就像在雷诺斯镇时一样,把脸缓缓凑近赫萝。
但与在雷诺斯镇时最大的不同,就是当二人的脸几乎就要凑到一块儿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将罗伦斯吓了一大跳。
“我把热水端来了。”
柯尔的声音响起。
柯尔用背推开门,端着脸盆走了进来。那盆看上去分量不轻,而且热腾腾的蒸气已经在他脸上结成了水滴。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为了罗伦斯和赫萝独自一人努力将水端了上来。
有什么理由能责备这样的柯尔呢?
罗伦斯站在床边,装模作样地道了声“辛苦了”。
只是,他的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在门被敲响的瞬间,赫萝露出了一脸坏笑。
之所以刚才耳朵在动,是因为听到了柯尔的脚步声吧。
“怎么了?”
就算脸上装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屋内的气氛却不可能被瞬时改变。
柯尔显得有些疑惑,罗伦斯选择了装傻。
此刻,坐在他身后床上的赫萝肯定靠着枕头笑得正欢。
但即便如此,最让罗伦斯郁闷的,却还不是赫萝设下陷阱以欣赏罗伦斯慌张的样子来取乐这件事。
罗伦斯装作挠痒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