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认定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字体的标题。
将妻子错认为义者的男人
睡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忍着想当场搭话的冲动,我等待着男子下车。他在我下车站的前一站下了电车。那之后我也跟在了后面,在出检票口时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
男人回头。隔了几秒,才发现我是在车内站在他旁边的乘客。
「怎么了?」先前那种傲慢的态度一转为软弱的态度,男子说到。
「那个,关于你刚才读的那本杂志……」
我正想打听杂志名,男子问到「啊,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然后把抱在腋下的杂志递给了我。
「反正已经打算扔了,送给您吧」
我道谢后收下了杂志。男人把包换到腾出的手中就匆忙地离开了。
再次潜入检票口,我坐在月台陈旧的长椅上翻开了杂志。那篇报道很快就找到了。虽然只是不到半页的短篇报道,但是比起今天在图书馆读到的数十份参考资料,这里刊载的信息对我来说更有益。
是一个年轻时妻子便去世了的男人的故事。
就在男子的眼前,妻子的生命陨落了。那是仿佛践踏了作为人类的尊严一般,十分凄惨的死法,目睹此情景的人甚至无法好好回忆她的生前,如此残酷的临终时刻。在妻子断气的下一个瞬间,男子下定决心要购买「lethe」。恐怕妻子本人也不会希望以这种悲惨的形式被记住吧。
只去除悲伤的记忆是不可以的。只有妻子的临终想不起来,这种不自然的状态是会有违和感的,然后总有一天自己会想要找回那个记忆吧。要忘记就必须彻底忘记。从与妻子的相遇到离别,一切都要忘记。
随后他按照决意去做了。在〈lethe〉效用下,他失去了有关妻子的一切记忆。
然而,即使记忆消失了,如同失去半身一般的失落感依然没有从他的心中消失。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再婚(他自己认为是初次结婚),因为失去伴侣的恐惧也和失落感同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于是,男人做出的选择是使用〈honeymoon〉,也就是得到虚构的婚姻生活的义忆。在诊所接受counseling一个月后,根据他的潜在愿望为基础制作的〈honeymoon〉送到了。那个正好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对义忆技工士的手腕不由得佩服。这便是他所寻求的回忆。他深爱着虚伪的妻子的记忆,在那里找到了心灵的安宁。
但是不久之后,他开始为恶梦所困。虽然起床时想不起那个内容,但总之只记得是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梦境。仿佛是充满了全世界的恶意的梦。每当从睡梦中醒来,枕头总是被泪水打湿。
发现自己深信为义忆的记忆其实是真正的过去,是在此后两年后的事了。那一天,他喝下的不是〈honeymoon〉,而是〈Memento〉。那不是义忆植入用纳米机器人,而是弄错处方成了使消除的记忆复苏的纳米机器人。和名字很相似的其他利用者弄混了。自己曾认为是虚构的妻子的对象,现在成了已故的真正妻子。
很遗憾的是这篇报道上并没有触及想起来一切的他,有没有再次使用〈lethe〉的事情。
埋头反复读了三次报道后,我从杂志中抬起了脸。十分钟后来的电车空荡荡的,乘客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坐在长椅的边上,闭上眼睛整理了思考。
十分钟后终于到来的电车空荡荡的,乘客们都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坐在长椅的边上,闭上眼睛整理着思绪。
不能保证报道的内容是事实。说不定,只是撰稿人捏造出来的毫无根据的故事。
但是,这种事情是确实有可能发生的。通过〈Memento〉恢复的记忆并不完全。「消去了记忆」这种记忆本身,在保持着忘却的状态下只回忆起了核心部分时,将其误认为是义忆,是很自然事情的吧。
回到了出发点。不,可能比出发点更糟糕吧。我迷上了这个首次浮现出的梦幻般的新假说。一直以为是〈greengreen〉产物的义忆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通过〈Memento〉修复的过去,仅仅是因为〈lethe〉而被暂时遗忘,那些美好的日子并不是荒诞无稽的,夏凪灯花这个青梅竹马是真实存在的――这种可能性让我的心中雀跃不已。
我没有读书的习惯,也没有听音乐的习惯。充其量只有在睡不着的夜晚用收音机播放音乐节目的程度。我从来没有为音乐本身花过钱,所以对流行音乐和经典的曲目都不太了解。
但是,只有那首歌的名字可以马上想起来。
今天她也在房间里等候着我。站在厨房里一边盛菜,一边哼着小调。
是很古老的歌曲了,也是夏凪灯花经常哼唱的歌曲。她的父亲爱好收集唱片,受此影响,她对古老的音乐也非常了解。
那令人怀念的旋律,刺激着我的义忆。
仿佛闻到了旧书的墨香。
「小的时候,一直不明白歌词的含义。」
听着唱针发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