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出自夏凪灯花之手。也就是说,原本以为是义忆的记忆的很大部分其实是真实的,夏凪灯花这个青梅竹马其实是实际存在的,偶然搬到了同一间公寓的隔壁后,不辞辛劳地照顾着醉倒的我,甚至连早饭都给我做。
无论哪个假说都是一样的愚不可及。
难道没有更实际的解释吗?
经过深思熟虑,我终于想到了第三种可能性。
想起了前天江森先生说的,伪装成旧识来接近目标的欺诈师的事情。
『最近非常流行这种古老的诈骗手段。据说孤独的年轻人最容易成为目标,天谷也有可能被他们盯上。』
比如说,我的义忆的内容以某种形式从诊所泄漏的话?
如果那个情报,传到怀有恶意的第三者手中的话?
与幻觉说和实在说相比,这个假说多少有点真实感。欺诈说。昨晚相遇的与夏凪灯花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是为了骗我而由欺诈组织准备的冒牌货,扮演〈夏凪灯花〉这一义者的陌生人。
当然这个假设也有漏洞。不如说尽是些大漏洞。如果义忆的登场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无论是谁都会比起高兴先感到奇怪。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是不是谁打算陷害自己——如此警戒着。那种程度的事,对方也会预测到的。假装是实际的旧识还好,特意装作义忆的登场人物根本没有好处。仿佛是在说请怀疑我。
不,或许我低估了人的潜在愿望。据江森先生说,受欺诈的名叫冈野的这个男性,在不断被实际不存在的同学说『你是我的同班同学』的期间,就相信了那件事不是吗?
虽然江森先生推测『希望她说的是真的』这一愿望促成了记忆的变化,但如果说这种心理倾向是一般性的话,的确,与其说义者是老朋友,不如说是适合欺诈的题材。为了填补由程序的深层心理分析成为浮雕的精神的缺陷,用义忆技工士的手描绘出的栩栩如生的义者,看上去就像人的愿望结晶。在梦寐以求的异性面前,能冷静客观地看待自己的人又有多少呢?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于欺诈师来说,没有比义忆持有者更容易对付的对象了。江森先生不是也说过吗?『他们不是利用回忆作为突破口,而是利用没有回忆来乘虚而入』。
虽然如此,还是残留着许多疑问。假设昨天的女孩子是伪装成夏凪灯花的欺诈师,会特意花费搬到隔壁房间的工夫来陷害我这样的一介学生吗?说到底,与义者相似的人那么简单地就能找到吗?难道说只是为了骗我才接受整形手术的?
思考陷入了僵局。目前判断材料太少。现在在这里得出结论还为时过早。回到公寓后,首先去隔壁的房间拜访吧。然后质问她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想虽然对方不会老老实实回答我,但至少也能得到一条线索,能够抓住推测对方战略的头绪吧。
如果,她真的是个欺诈师。
我想,不让对方吃点苦头可不算完。
打工结束后,顺便到车站前的超市买了一套泡面。因为想早点儿回公寓,所以对那个以外的食品看也不看。看着这满满一袋的垃圾食品,我心里有点不安,如果持续这样的饮食生活,总有一天会搞坏身体的吧。但是一想到像我这样的人要过上健康的饮食生活之前需要做的事,一切都感觉无所谓了。
造成不健康的饮食生活的理由还有一个。十八岁之后,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也不是味觉麻痹了。感觉应该是味觉信息和报酬系被分离了。在那之后过了两年的现在也是,连『好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都想不起来了。只要是有咸味的加热食品,剩下的就无所谓了。
因为没去看病,所以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心理疾病之类,也可能是营养不足。又或者是大脑的某处有血栓或肿瘤。目前还没感觉哪里不方便,所以就放着不管了。
其实本来对吃饭就没什么讲究。母亲是个对饮食漠不关心的人,据我所知,别说做菜了,就连厨房一次也没去过。除了烹饪实习和林间学校等例外的情况,我几乎没有吃过手制料理。从小的时候,就经常只能吃现成的便当和在附近的快餐店进食。
是因为反映了那样的过去吗,义忆中有几个让我吃青梅竹马的手制料理的情节。灯花看不下去我只吃有害身体健康的食物,『不吃点正经的食物可不行哟』如此担心我着,邀请我到她家里吃饭这样的义忆。
突然在这里,我注意到了一个吻合点。说起来,冰箱里残留的便条上所写的文字也使用了完全相同的句子,「不吃点正经的食物可不行哟」。一字一句都不差。
果然那个女孩已经掌握了我的义忆的内容。我再次振作了精神,不小心可不行。她知道诓骗我用什么战略才有效。她具备了所有使我为之心醉的必要资质。
可还是——像是反复提醒着自己——说到底夏凪灯花什么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
不要被迷惑了。
回到公寓了。
站在202室门前,按下电铃。
等了十秒,没有反应。
为了慎重起见再按了一次,但结果是一样的。
她如果是欺诈师的话,应该会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