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安达。
究竟有没有目的?我没能弄清楚这点,安达就踏出了脚步,而我则跟随者她。
「话说回来,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
「要问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把头发重新染过,还是弄回黑发比较好?」
我玩弄着侧边的头发,询问安达。因为自己思考也没办法下决定,所以我想征询周遭人的意见。接受提问的安达注视着我,从头看到鞋尖……这问题不用看到脚底也能回答吧。她是不是还有考虑到整体的协调感等问题呢?
安达在仔细观察后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想象两种版本的我。其实也用不着想得那么认真啊——我这么想的同时,因为她毫无戒备地闭上眼睛,看起来好像可以对她恶作剧,使得我也开始思考一些事情。捏她的嘴唇弄成鳕鱼子,或是拉她的脸颊弄成鼯鼠等等……想出的主意像小学生一样,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我还在独自感到难为情的途中,安达睁开了眼。她看着褐色跟黑死交杂的部分,困惑地弯下眉角。
「我没看过黑的岛村,所以很难选。」
「那当然,因为我一直都是有着纯白内心的好孩子呀」
我有一瞬间很想大声呵斥她,但最后还是用笑话带过。「黑的岛村」这种简称听起来很讨厌耶。
BLACK岛村、WHITE岛村。就语感来说,用BLACK可能比较好听。
虽然比较好听也不能怎样就是了。
「就,现在变得很半吊子的状态,所以在想该怎么办。」
我用梳头的动作抓起头发,向她说明。不知为何安达伸出了手,接住从我掌心滑落的头发。头发有如流沙般,在我们的手之间落下。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我想要沙漏的事情。我好几次决定要买,但每次都会忘记。
记忆就像沙子一样流失……啊,这说法说不定挺妙的。
先不管那个,安达她正热衷看着手上的我的头发。
「怎么了吗?」
她看得很专心,甚至让我以为她是不是对我的头发有什么独特见解。我出声向安达搭话以后,她便迅速放下我的头发退开脸,迅速说了:「没什么。」
看起来不像没什么啊——我在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时,差点脱口这么说,但我把这段话吞回去了。
结果,我仍没能得到关于头发的明确意见,我们就踏出了脚步。
我们经过肯德基前面,经过大户屋前面,最后再经过涮涮菜(注:日本涮涮锅迟到饱连锁店名)前面后,来到了别条路上。我发现通路的右手边有间非日式的洋式点心店。「这里如何?」
我如此询问安达后,她又伸长了脖子。那什么怪习惯啊?在我觉得有点傻眼时,安达便说:「嗯,我觉得不错。」这次连安达都接受了。虽然我很想问一下她是用什么标准来判断,但从她那不稳定的表情来看,应该不太可能愿意告诉我。
店面有着黄色的招牌,上头有胡子老爷爷的图像。店名写着贝……贝儿……贝尔德?BEARD?面团的香味飘散过来,搔弄着喉咙深处。店内有卖螺旋面包跟饼干泡芙,还有起司蛋糕。的确不是日式,而且也有甜食,应该符合了安达想要的条件吧。
似乎还有以期间限定的名义,在贩售内含巧克力鲜奶油的点心。那种点心的颜色很暗,很难跟隔壁卖的花林糖泡芙做出区分。我看向贴在安达的头后面墙上的海报,发现上面有写在特定期间内贩卖巧克力商品的理由。
因为不久后就是情人节了。
这样啊,原来已经到这个时期了。要是不买巧克力给妹妹的话,会被她献唱「小气鬼之歌」。总觉得今年她旁边还会再多一个社妹。在我想象那个画面,并小小谈了几口气后,安达就开始像螃蟹那样横着走路。她握着我的手,大步绕着我走到另一侧。
理所当然的,我也被迫要跟着转一圈。
安达的手开始渗出少许汗水。然后,她又伸长了脖子,以一副像在说「这只是巧合喔」的表情往我身后看去。
就算回过头,也只看得到直到刚才都还在看的那张海报。
安达一边凝视着那张情人节限定商品的海报,一边开口:
「情人节。」
她仍然扬起眼神盯着海报,用假音念出上面的广告文字。
「上面这样写。」
「是有写呢。」
我一附和完,安达就打起嗝来了。同时眼神也开始游移。她的动作间隔还真短啊。
「已经是这种时期了……呢。」
嗝。即使想假装冷静,打嗝也不允许她那么做。
简单明了到这种地步,就算是我,也有办法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情人节怎么了吗?」
我试着对她提出疑问,安达便不知所措到很夸张的程度。
她的舌头跟眼睛一起陷入混乱,有如在描绘螺旋图形。她的表情就像马戏团一样,热闹无比。
「啊,呃……那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嗝。中途夹杂好几次的打嗝,让话语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