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景象中都尤为突出。
在很有研究所特色的金属地板上,倒卧着几头怪物。
其中既有我昨天见过的阿尔比恩的嵌合兽(奇美拉),也有其他样子完全不同的怪物。比如长着弯曲犄角的巨大甲虫,还有全身被钢铁鳞片覆盖的大蜥蜴。
而它们全都死了。
五颜六色的体液喷溅在四周。除了蓝色和绿色之外,还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白色血液。事后我听师父说,在科学方面白色的人工血液也仍处于摸索阶段。如果科学家们得知有神秘生物身上正流淌着这种血液,不知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
师父稍稍俯下身去。
不管是怪物们的身体上还是研究室的各个地方,都残留着大量的爪痕和被酸液溶解的痕迹。看来这里曾发生过战斗。由我和伊薇特联手才勉强能对付一头的怪物,现在一眼望去就有至少七头遭到了杀害。
然后,我们被叫到这里来的理由,就在这间研究室的最深处。
溅出的血液自然是赤红色的。而他身后的墙壁还有脚下的地板上,都有惊人的范围被血液染红了。
加尔格死在了那里。
不。
或许【曾是】加尔格【之物】这种说法更加准确。
因为尸体的损毁过于凶残了。不只是四分五裂这种程度。简直就像是被拿着剪刀的幼儿随意乱剪了一个小时的布娃娃般凌乱不堪。虽然还能勉强辨别出头部,但看这个情形,光是把身体的各个部位衔接起来应该都很困难吧。如果有正式警察的解剖或许还有可能,不过我不认为正常的司法能触及这个解剖局。
骨肉、内脏、脂肪、肌肉,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搅拌在一起。
“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不知道。”
师父摇了摇头。
在以前的事件中,我见过各种尸体。然而,像这么凄惨的尸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即便如此,师父的表情也依然没有变化,只是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站在一旁的菱理以等在入口处的职员听不到的音量轻声问道。
“您认为是家兄吗?”
“没别的可能了。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术师,要以这个数量的阿尔比恩怪物为敌都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如果是那个从者——Faker的话,应该没问题。”
“是啊。如果是她的话,即使不用宝具我想也能办到。”
菱理的声音透着一种冰凉的紧张感。
她也曾在魔眼搜集列车上见识过Faker的战斗。因此知道就算不使用那件可怕的宝具——据说是借用自伊斯坎达尔战车的魔天车轮,Faker也是一名可怕的魔术师。
“即使魔术最终的作用本身一致,神代魔术师的术式和强度也截然不同。我听说阿尔比恩的怪物很多都能反弹魔力,但看来如果不是足够高等的能力,对Faker是起不了作用的。”
“毕竟和我们现代的魔术师不同,神代魔术师和神秘本身十分接近。”
“是啊。所以他们用不着以根源为目标。因为虽然对于我们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真理,但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习以为常的东西罢了。”
师父的话语,仿佛是在描述几万光年之外的星辰。
“或许在她看来,我们的冲动才是一个谜。”
同时,菱理真切的话语中,也流露出身为法政科的她作为现代魔术师渴求根源的热情——也许是曾经有过的热情。
我还记得加尔格生前,也曾和师父谈论过这一大义。这应该就是Faker与现代魔术师之间的隔阂吧。
“无论如何。”
菱理继续道。
“总之,Dr.哈特雷斯是在杀害自己的徒弟们吗?”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
但从他肩膀一瞬间的紧张明显能看出,她的怀疑与师父的想象正相符合。
“这就是……莱妮丝小姐昨晚想说的吗。”
“……是啊。”
师父点头承认道。
“在魔术师中,杀害徒弟是一种禁忌。”
我想对于这个人来说,大概更加严重吧。他绝不是无差别地爱着每一个学生。应该也无缘热血教师这个词。
但是——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杀害徒弟的实例。与之相反杀害师父的例子也不少。不过相对而言,人们比起杀害师父来说,要更加忌讳杀害徒弟。因为这种行为违反魔术师的本能。”
没错,师父以前说过。
魔术师是会守护徒弟到底的物种。
因为魔术师是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的生物。他们要将在自己这一代无法实现的,达到根源的宿愿,托付给子孙或徒弟的世代。
啊啊,师父大概比谁都要忠实于这种本能吧。
即便缺乏才能,他也比任何魔术师都希望当一个魔术师。这一定是因为,他在众多的学生身上看到了梦想。不管是弗拉特还是斯芬,亦或是露维娅、伊薇特以及其他众多的学生,在他们的未来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