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对啊,就是你。”
骑士冷淡地说道。
尽管他和刚才质问贝尔萨克时一样,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我却感觉骑士现在正在非常真挚地凝视着我。明明他的灵基(形态)模糊到连表情都无法分辨,但他的心情还是传达给了我。
不知为何,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那个总是在匣子里的——曾经唯一一个的,我的朋友。
他在问我。
问我想要怎么办。
“……我、”
嗓子好像被堵住了。
我知道,如果说出口的话,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和往常不一样。往常的话,就只是我自作主张地陪师父涉险而已。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需要考虑。然而这次相反。一旦说出口的话,就是让师父来陪我涉险。而按照师父的思考方式,他一定不会阻止我的吧。
然而,我还是说了。
“……我想要、去见另一个我,去见亚瑟王的、精神。”
一直。
我大概一直都想要这么说。
从不久之前与她相会,继而分别之前开始就一直在想。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对我又有什么看法。不是亚瑟王的精神或者以前的因缘这些‘事实’,我想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她所抱持的‘真实’。”
虽然无法很好的表达,但我还是断断续续地表明了自己的内心。
“我觉得,她就是我最终也没能面对的,这个村子的秘密本身。正因为没能面对她,我的一周目才会那么难过。因为我没有去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人,只是苟且偷生而已。”
“一周目?”
“请不要在意。”
面对诧异地皱起眉头的贝尔萨克,师父清了清嗓子。
接着,骑士又一次开口道。
“哼。想法倒是不错,但搞不好会被杀死哦。先说好,我可是靠不住的。和某些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颠覆战场,连大脑都锻炼成肌肉的骑士们可不一样。这时候果然还是按照那个守墓人说的,赶紧逃出村子才是最安全的吧。”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她。”
“对方可不一定会这么想。说到底你们不是都见过一次面了吗,是她先离开的吧。除非你就是希望那些骨兵把你抓住,被那帮村民用在不像话的仪式上,那我就不阻止你了。”
“……我知道。说不定会变成那样吧。但我还是想见她。”
“哈,真够犟的呢。”
骑士耸了耸肩,回头道。
“她这么说,你答应吗?贝尔萨克·布拉克莫亚。”
“……没办法。”
年迈的守墓人也叹了口气。
他抬起已经浮现出皱纹的手,指着我说道。
“格蕾,把亚德举到眼前。”
“咦,但是亚德还在睡……”
“没关系。现在需要的不是亚德的人格,而是它作为礼装的机能。移植给你的魔术刻印就是以和它同调为目的而进行调整的。和平时一样,把自己交给镰刀就行。”
“……好、好的。”
我像以前训练时那样,按照贝尔萨克所说,举起了大镰。
让身体的中心靠近镰刀的重心,将意识放到那里。卸下自己与镰刀间的界限,尽可能地用[空]去填满。
“集中精神。让自己缩小到极限,和让自己扩大到极限是一样的。把自己压缩至一点。同时扩张领域,用意识(自己)去填充所有的世界。”
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因为这和师父上课时所说的内容非常相似。我虽然一直都有参加时钟塔的授课,但大部分本该记住的内容却都没有进到我的脑子里去。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黄金面前却不知道其价值,以致于完全不知道带走的笨蛋一样……然而即便如此,我依然有所收获。
对我而言,过分奢侈的礼物。
我凝神静气。
向着仍旧沉睡着的亚德的更深处。
咚,我将额头抵在大镰的镰柄上。冰凉的触感麻痹了额头,这种轻柔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的皮肤,朦胧地渗透进我的内侧。
光芒在脑海中闪耀。
它们瞬间连结在了一起,光辉不断连锁,在我的头顶和脚下像银河一般铺散开来。
“……看见了,道路。”
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真没想到。”
我听到贝尔萨克的声音。
“要是失败的话,本来还打算以此为由说服你离开呢……想不到一次就成功了。不过半天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尔萨克的半天。我的半年。就是这样的区别。
不过,一定不仅仅是这样。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告诉光之道自己想去的地方。这里地下的全貌,我也不知道。教会和村里人也是,恐怕连亚瑟王的精神都不是彻底了解。但是,那家伙不同。正因为是没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