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发出任何声音。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是这样。
“我不是、讨厌你。”
“我知道……”
伊斯洛点点头,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像是在咀嚼时间一般,他顿了一拍,然后再次开口道。
“麦奥……。你觉得……现在袭击过来的魔术师……是杀死黄金姬的凶手吗……?”
“我不知道。”
麦奥虚弱地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想就这样瘫倒在这石板上像泥一般沉睡下去。如果能够不用再次睁开眼睛那该有多么幸福啊。虽然身为魔术师,可以通过自我催眠对精神进行解体清扫(Field?Stripping),将压力从意识领域中彻底清扫出去,但麦奥所期望的是更加彻底的自我破坏。将整个人格破坏为无意义的碎片,再也无法拼凑起来。不,不如说从一开始就不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好的。只要不出生,就可以不用看见自己所爱慕的青梅竹马的死亡了。
不知过了多久。
门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外的是他们所熟悉的——但是,却仿佛像是在这一秒的时间里也依旧在变得更加美丽的天上的化身,和她的女仆。
“爱、爱斯缇拉,蕾吉娜。”
麦奥叫出了她们的名字。
对他们而言本应是从年幼时起就熟识的白银姬,现在有着一张他们所陌生的脸。不,将她【调整】为这副模样的人,就是麦奥和伊斯洛。就像已经不在人世的黄金姬那样,为了美而献上一切后得到的结果。
“太好了。你们两个都在。”
那比任何乐器都要悦耳的声音,在两人的耳中回响。
她的脸上还留有年幼时的影子这件事,现在是否该称为残忍呢。过于超凡的美将除此以外的一切意义都从她身上夺去了。如同黄金姬那样,比起爱斯缇拉?巴鲁叶雷塔?伊泽路玛这个名字,白银姬这一称呼才与她更为相称。
“爱斯缇拉,怎么了。”
麦奥倔强地叫着那个名字。
“公主她……”
女仆蕾吉娜刚刚张口,白银姬就阻止了她。
然后她自己郑重地说道。
“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唔、”
麦奥和伊斯洛两人面面相觑。
她接着说道。
“我认为,杀死姐姐的凶手,正是君主?巴鲁叶雷塔。”
“——唔、”
“……”
麦奥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呛住了,而伊斯洛则一言不发。
最终,代替始终沉默的裁缝(伊斯洛),药师(麦奥)问道。
“为、什么?”
“伊泽路玛是巴鲁叶雷塔的分家。而我们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并不一定会为本家带来利益。”
功高盖主。放眼全世界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实际上,如果当初黄金姬成功逃亡,拜隆卿的失势自不必说,君主?巴鲁叶雷塔也一定会因管理分家上的失职而被追究责任。
因此,那名老妇人才是真正的凶手,白银姬这样说道。
确实说得通。只要使用巴鲁叶雷塔名下所支配的秘术,将待在自己房间里的黄金姬切断想必是轻而易举,然后杀死找到了什么线索的卡莉娜,再栽赃给自律型魔术礼装特里姆玛乌也不无可能。
……然后。
麦奥僵硬了一段时间以后,抬起了头。
“你怎么、打算?”
他的问题中,包含了某种决心。
2
被积雨云所追逐的夕阳,终于落下了地平线。
落下的雨滴阻碍了视线,本就昏暗的森林之中逐渐被只有魔术师的双眼才能看穿的真正的黑暗所笼罩,在那黑暗之中,褐色肌肤的青年慢慢地环顾着战况。
在大雨中,他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有这么长的时间你们早该打到双貌塔了呢……看来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啊。”
“……属下惭愧。”
戴着兜帽的袭击者们在青年的面前跪了下来。
他并没有搭理部下,而是慢慢走上前。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
这样说道。
仿佛不得不这样做本身就是一种屈辱一般,他的剑眉紧锁,面色忧郁。按照他的计划,自己本应在伊泽路玛的总根据地双貌塔自报家门才对。
“这是我的名字。——拜隆卿,您手下的这两个年轻人蛮有意思的嘛。虽然有点没品呢。”
“他们……好像是客人的徒弟。”
拜隆卿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这突然到来的援军,他略带困惑地摇了摇头。
“是嘛!哎呀,这可真让人羡慕啊。连不认识的人都赶来帮您,拜隆卿的人格魅力可真是不得了。在欧洲声名显赫的行家就是不一样。哪像我的故乡,连亲人之间自相残杀都是理所当然。”
阿特拉姆叹了口气。
“那么,您意下如何呢?我想我的部下之前也问过了,能否将那个咒体,出让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