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魔术师憎恶地说道。
他盯着水盘,狠狠地咬着口中的烟斗。
是拜隆卿。伊泽路玛的当主在感知到异变后迅速启动了水盘,观察袭击者们的情况。
因此,他断言这是宣战宣言。否则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像杀死爱女黄金姬和女仆的凶手那样,悄悄潜入。不如说就魔术师的特质而言,这才是正途。就像诸多王与贵族向魔术师所请求的诅咒一样,无需接触即可杀人才是魔术师战斗最大的强项。然而,无视这一基本,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攻击,那就只能是宣战宣言了。
自己早就料想到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
加里阿斯塔的情况早已有所耳闻,而自己也确实与他们作过对。虽然是刚刚离开中东的新兴一族,但他们的气势和野蛮实在是值得注目。只要有可以得到的报酬,无论多么强硬的手段实行起来也没有一丝犹豫,时钟塔中也有也有一部分魔术师是这种作风。
但却偏偏是在这个时机——
苦恼了一会儿之后,拜隆卿离开了工房。
他对等在工房外走廊上的两名魔术师说道。
“麦奥,伊斯洛。”
“在、在。”
“……在。”
药师慌张地回答道,而礼服的裁缝阴沉地点了点头。
“你们赶紧到爱斯缇拉那里去。”
“……战斗呢。”
对着发问的裁缝——伊斯洛,伊泽路玛的当主摇了摇头。
“你们的魔术不是那个类型的吧。”
说完,拜隆卿就离开了,他拄着手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进着。
在途中,他又叫住了另一个仆人。
“伊诺莱女士在做什么?”
“君主?巴鲁叶雷塔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说今晚不需要为她准备晚餐了。”
“是吗。”
他冲着仆人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女杰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次的异变。也就是说她在表示自己不会参与此事。这只是伊泽路玛的纠纷,身为本家的巴鲁叶雷塔不准备介入。
“伊诺莱女士不想参与的话就由她吧。”
拜隆卿说道。
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事。那可能性就像指尖上的刺一样,不时扰乱着自己的精神。
“……”
最初,他认为黄金姬和女仆的死是敌对派阀所为。
伊泽路玛和本家巴鲁叶雷塔一样,属于民主主义派阀。巴瑟梅罗所率领的贵族主义派,和见风使舵的中立主义派对自己进行妨碍再正常不过了。在时钟塔的权力斗争中,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但是,现在在他心中萌生的,是完全不同的——最应恐惧的可能性。
(……君主?巴鲁叶雷塔本人,会不会与那一族有什么勾结?)
他想要否定这个可能性。
然而,身为魔术师的冷静在告诉他。
非常有可能。如果在魔术的发展上有这个必要的话,不由分说地从分家夺走秘宝和人材根本是家常便饭。如果想要抵抗,那所有血亲都被碾碎的情况在魔术师的历史上也并不少见。加入某个派阀就能受到庇护,但同时也要承担这一风险。
不。
(说不定……杀死黄金姬的就是……)
无比骇人的可能性,在拜隆卿的脑中闪过。
完全无法否定。既然对方是魔术师,那无论对其抱有多大的好感,也绝不能相信对方。那都是些能为了魔术出卖一切的怪物,如果妨碍到自己,就算是血亲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撕裂。
不然的话,还有谁会愿意成为魔术师呢。
“……啊啊。”
他发出了齿轮转动般的声音,点了点头。
“……如果是伊诺莱女士的话,很可能会认可那种暴发户。这就是时钟塔的民主主义吧。只要有气势就应该认同,就算是魔术师也应该接受新的变化,很像她会说的话啊。”
他一边在走廊中前进一边发出呻吟,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抹去的厌恶。
伊泽路玛在时钟塔中也是民主主义——认为应该不分血统,起用优秀人材的派阀。但这并不等于接受他们的一切。魔术师的本能就是不顾一切向着过去前进。那个本能在呼喊着,累积而来的血统才是最重要的。
——“美是绝妙的。就算只是转瞬之间,仅仅是存在就有价值。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走过这一刹那。——同样,现在这个时代就该交给现在的人去经营,不要拘泥于过去血统,这就是我们的信念。”
在社交晚会上,伊诺莱是这样说的。
没错。创造科(巴鲁叶)永恒的理想就在这里。不过同时,所谓理想也就是无法触及的幻影,而我们必须要站稳脚跟才能在这个现实中生存下去。
况且,如果起用新的人材而导致自己的亲族被淘汰的话会怎么样呢?
如果是那个年轻人——率领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君主(Lord),有会怎样回答呢?
“……”
他狠狠地咬住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