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寄给师父他们的邀请函很像——不过,在阿修伯恩家的印章旁边,还盖着时钟塔法政科的印章。
“那么、”
女人宣告道。
“在此公开,格里温·阿修伯恩氏的遗言。”
在时钟塔,存在着十二个学部。
由十二名君主管理的十二个深渊。
以基本所有魔术师最开始都会学习的全体基础——范围包括魔术整体的共通常识、地脉和大源学——为开端,接下来是个体基础、降灵、矿石、动物、传承、植物、天体、创造、诅咒、考古学、现代魔术论这十二个研究方针。
这些虽然在形式和方向性上有所不同,但全部都是以追寻研究神秘为目标的学问。据师父所说,所谓魔术师是追求“根源之涡”的生物,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构造。
然而。
在时钟塔仅有一个,与神秘没有直接关联的科。那是利用时钟塔的魔术和权力介入现实社会,或是调整时钟塔内部均衡,庸俗至极却不可或缺的集团。
法政科。
那里并不是学习法律和政治的地方——而是司管科。连魔术师追寻“根源之涡”的本能也无视,只为时钟塔的安定和发展而存在着,从根本上就是异端的派阀。
就像太极图上阳中的阴,或者是阴中的阳,这是师父的说法。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而那个法政科的魔术师在大厅的二楼俯视着这边。
“……话说回来,既然法政科都出场了,那他们的清算就是绝对的了。”
师父小声嘀咕着。
原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专门组织。再加上上个月去世的格里温·阿修伯恩的指名,在场者没有人能够否认的了。
更何况,这个女人的存在是那样异质。
只是被她盯着,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与欧尔洛克·西萨蒙德所滴落的不祥,还有露维雅泽丽塔·埃德菲尔特那可称得上是勇猛的优美不同,那个女人的微笑里并存着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冷漠和温柔。
从内脏到脊椎都被温柔的抚摸着,那个女人能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是蛇。)
我直觉性地想道。
像是面对异种生物一样,那是爬虫类特有的冰冷的光泽。被称为振袖和服的奇妙服装将这种感觉乘以了平方,给人一种多次脱皮过的蛇的印象。
“……喂喂,偏偏是法政科吗。”
“……这些搞反了手段与目的的离经叛道之徒。”
弗利乌和欧尔洛克分别低声说道。
这两人虽然看上去是一对意见毫无一致的组合,但好像在面对法政科这一“时钟塔的异端”时,不由自主地同步了。
而化野菱理看上去似乎对此毫不介意。
她展开书信。
“遗嘱上只有三点。”
这样说道。
然后继续念道。
“——【试问天使之名。】”
语气微微有些改变了。
让人想到了曾经剥离城阿德拉的城主——格里温·阿修伯恩。
明明我并没有见过他,也不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在他生前认识他,但眼前却浮现出一个非常神经质的老人半靠在床上的身影。
“【无法回答试问之人,皆须被天使所剥取。】”
话语还在继续。
抓挠着剥离城的大厅。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能听见抓挠的声音。那个收集了如此之多天使的魔术师的话语既是咒语,唤醒了这座城。从地板从墙壁从天花板,好像都有天使像气泡一样飘出,这种错觉无论如何都消散不去。
“【将吾之天使握于手中之人,既为遗产之继承者。】”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就这些吗?”
弗利乌确认道。
他用带着污垢的手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向在二楼的那位身着振袖和服的女性——化野菱理确认道。
“是的。并且也没有特别定下期限。”
菱理点点头,将书信叠了起来。
与她的振袖和服相结合,让人感觉那像是在远东所传递的诗文一样。我记得曾在书里还是什么地方读到过,在那里有着将情书作成诗相互传递的风俗。不过我不太清楚那说的是不是产出这件和服的国家。
“此外,据称提示已经交于诸位的手上了。请看邀请函。”
“邀请函?”
师父将手中的邀请函拿到眼前。
就在刚才还没有的金色文字,浮现在邀请函上。
看样子,其他魔术师的信上也发生了同样的现象,他们都注意着不被别人看到,同时确认着自己的邀请函。
“那就是诸位的<天使名>。”
女人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与这片土地的波长相吻合而浮现的吗。是个简单但似乎能有多种应用方式的术式啊。”
师父像是很佩服的说道。
大概是挑起他的好奇心了吧。这种时候师父的表情就像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