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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人道士与妖精弓手点头。
接著蜥蜴人补了句:「那么就来计画计画」,用舌头舔了舔鼻尖。
「首先得知道城镇。」矿人道士闭起单眼瞪著地图。「你说他在哪个镇上?」
「呃,我是问过诗人啦……」
妖精弓手白嫩的手指,在森人的地图上抚过。
很快地移动到边境之镇后,用修整乾净的指甲敲了敲地图。
「这一带?」
「距离不怎么远……但——」
话虽如此。凑过来盯著地图的蜥蜴僧侣深谋远虑,露出严肃的面容。
「既然我们为了摧毁敌人的作战展开行动,也就当然得想定遇袭的情形。」
「啊?那……你是说我们在冒险途中也会受到袭击?」
「为了避免该情况发生,还是当机立断先把问题解决吧。不给对方时间补充战力。」
「包在我身上。」
妖精弓手握紧拳头,砰一声用力敲在自己单薄的胸膛。
「事关世界的命运,这工作对冒险者再值得不过了!」
「喂喂。」矿人道士瞪大了双眼。「这可不是玩耍,你有没有搞清楚啊?」
「那当然。矿人怎样我不知道,森人可是一直用弓箭保护世界到今天喔?」
「呵!」
真敢讲。矿人微微睁大眼睛,然后捻了捻白胡子,呼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你这铁砧似的胸部,是为了拉弓的时候不碍事,才会长成这样啰?」
「铁砧?」
「扁,又硬。」
「你……!」
这瞬间,妖精弓手血气直冲白嫩的脸颊,一张脸又羞又怒地染得通红。
她碰响椅子起身,手撑在圆桌上,上半身往前探。
「真没礼貌!矿人还不是,这个、呃——」
妖精弓手探出上身,一张嘴开开闭闭。
长耳朵上下摆动,指尖在空中乱飘。
「对、对了,你这肚子!也不看看你肚子肥得像个鼓!」
「这叫壮。对矿人来说,这样才好。」
矿人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斜眼朝妖精弓手送出视线。
「虽然我不知道森人怎么想。」
妖精弓手自然不会没发现,这道视线是看向自己胸部。
她双手抱胸,故意发出「哼」的一声,强调自己不高兴。
「果然矿人的美感就是有问题呢!」
「但森人很爱买我们做的工艺品就是了。」
「怎样啦!」
喧喧嚷嚷。
目睹从神代就延续至今的种族争端,酒馆里的人们都将视线投往他们两人。
况且酒客间的趋势很快就变了。
吵架这种事情只是家常便饭。
这边喊说我赌矿人五枚银币,我赌森人一枚金币,好啊小姐,教训教训那个大叔。
蜥蜴僧侣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发出咻一声尖锐的吐息。
爬虫类盯上猎物的气魄,让两名冒险者紧紧闭上嘴。蜥蜴僧侣这才点点头。
「唔。」
这样就好。
§
马车融入夜色中,穿过了大门。
这年头,除非是冒险者,否则还是与商队之类的队伍一起行动比较安全。
但他们三人并没有这么多时间等待,在各方面都被迫妥协。
一辆将载货马车略加改装而成的——不是太好的马车。马匹也普普通通……应该是中等偏下吧。
执缰绳的是矿人道士与蜥蜴僧侣。
妖精弓手带著弓箭,监视天空。
以矿人道士而言,他不太中意这样的状况。
无论马匹、马车,还是驭者,都希望尽可能调度到最好的人马。
但无论是叔叔给的盘缠或时间,都是有限的。他们必须妥协。
「而且还只能慢慢走,这也真够麻烦了。」
「毕竟没有余力在中途的驿站换马吶。」
驭台上,蜥蜴僧侣坐在隔壁,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四周,一边回话。
「况且万一催马疾行而引来一些闲杂人等,也很伤脑筋,这样反而快些。」
「闲杂人等?」
妖精弓手只把长耳朵靠向驭台,微微歪头纳闷。
「即强盗土匪之流。」
「啊啊……」
听到这回答,她秀气脸蛋上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那是听到不想听的事情时会有的表情。
矿人道士以眼角余光,瞥见她这种露骨到毫不遮掩的情绪表达,发牢骚说真受不了。
「那座城市多亏有那位女中豪杰治理才能勉强安心,一来到旷野上就不一样啦。」
「既远离了至高神神殿,那些恶鬼会扑上来,或许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少了天神的加护是吧?不过锻冶与钢铁之神,可就只会给人战斗的勇气咧。」
矿人道士嘀咕著对天神的祈祷。
伟大的钢铁(Chrome)之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