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决定等待时机成熟。
他压低声息,小心不要踏出脚步声,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尾随跟踪。
很快的,时机来了。
「GOROBOR!」
「GROB!GROBORB!」
酒浆飞溅,火焰四窜。淋上酒精的火把,冒出了浓密的白烟。
哥布林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但视野被烟雾遮住,也就看不见了。
有的出声吼叫,有的慌慌张张,有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三只哥布林就有三种不同反应,但就在他们全都还掌握不住状况之际,冒险者展开行动。
「GROB!?」
这人举起一面小盾牌,连人带盾冲撞。
有只小鬼不幸背对这人,被撞得往前扑倒,整张脸栽进火焰之中。
「四。」
冒险者踩住这只脸孔直接受到火焰烧灼、因剧痛而挣扎的小鬼,喃喃说了这句话。
「GRBBBR……」
「GROBROB!」
剩下两只倒抽一口气。虽然倒抽一口气,仍拿起了武器,想痛殴这个闯入者。
然而,太迟了。
冒险者右手一闪,将剑掷了过来,撞断哨兵的牙齿,插进他嘴里。
「GOOBR!?」
「五。」
小鬼被这一剑从后脑勺贯穿脑干,抽搐著跪向地上,但冒险者对他看也不看一眼。
冒险者踩断脚下小鬼的颈椎,左手朝最后一只一挥。
「GBBOORB!?」
尖锐的盾牌边缘,在脸孔上狠狠削过,血沫溅到了岩壁上。
小鬼放下武器,手伸向脸孔,想按住被割裂的鼻子与眼球,然而……
「六。」
冒险者捡起滚落在脚边的哨兵短枪,一枪刺穿心脏。
最后一名哨兵很快地不再有痉挛以外的动作,沦为一只缓缓滴出体内鲜血的血袋。
冒险者就像丢垃圾似的放下短枪,呼出一口气。
然后踩著不经意的步伐走向尸体,用力踏住,手伸向从小鬼喉咙伸出的剑。
——一群笨蛋。
事实上,若非像这样躲在后方窥探良机,这只小鬼也放不了马后炮。
一对三。但话说回来,这群哨兵已经喝醉,结果早已预见。
这样正好。就是这样才好。
哨兵呕出的血糊喷得倒处都是,发出垂死哀号在地上打滚的模样,让他心中大呼痛快。
——活该。一群傻子。
他脑子里已经擅自将这群哨兵当成了死不足惜的暴虐象徵,对他们没有丝毫哀戚。
然而不同情归不同情,对于在哥布林的巢穴里杀死哥布林,还是令他涌起了一种忿忿不平的念头。
所以这个冒险者结束战斗而疲惫、背对他的此刻,才是最好的时机。
——就是现在。
相信同伴们听到刚才的吵闹声,很快就会赶来。
只要同伴们看到他从背后袭击猎物,将冒险者扑倒在地,就可以主张自己有功劳。
在同伴被杀的情势下奋战过的这件事,应该也能拿来好好说嘴一番。
他满怀盘算与欲望,高高跳起,扑了上去。当然不忘反手握紧手上的长枪。
如果分得到,不管是肚子还是胸部都好。但如果可以,还是手或脚最好。既然是男人,除了吃掉以外没有别的用途。
「——!?」
就在这时。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应该是从背后奇袭,冒险者的双手却抓住了他的枪。
是这个身穿盔甲的冒险者,以快得目不暇给的速度做出的动作。
他正犹豫著该不该放手,就整个身体连同长枪被重重摔到地上。
「GROB!?」
他想都没想过这种事。
脑子一片空白,搞不清楚该怎么做才好。
「GBBOROBO!?」
处在错乱当中,自然不可能采取像样的反应。
背部重摔,肉体与骨头几乎散掉的剧痛传来,最严重的是甚至无法好好呼吸。
他一张嘴开开阖阖的,长枪从他手上脱落。
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冒险者拔出了剑。
他踉跄著站起,朝向洞窟入口,打算拔腿就跑——……
「这样就是七。」
冲击随著这句冷酷的话,从背后传到胸口,将他的意识打进黑暗之中。
而后,再也不曾浮起。
§
「唔。」
哥布林杀手解决了七只哥布林后,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听见背后多了个黏答答的脚步声,自然会注意到有人跟踪。
他用小鬼的破布,擦掉拔出的剑上沾到的血糊,检查剑刃,插回鞘中。还能用。
再以指尖抚过从哥布林手上抢来的长枪枪尖,朝折断的枪柄看了一眼。
哥布林杀手短促地咂了舌,将之别到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