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啮切丸明天也要去剿灭小鬼吧?可真辛苦啦。」
然后是踩著沉重脚步的蜥蝪人(Lizardman),体型很宽的矿人(Dwarf)术师也跟在后头。
接著是最后一人。
「嗯。」简短应了这么一声而走进来的冒险者身上,聚集了整间酒馆瞥来的视线。
脏污的皮甲,廉价的铁盔,手上绑著一面小圆盾,腰间佩著不长不短的剑。
「因为缺钱。」
哥布林杀手低声回应。
「对不起,要是我体力再好一点……」
妖精弓手(Elf)护著垂头丧气的女神官,朝他一指:
「应该说你既然缺钱,也接别种冒险不就得了?」
「没有哥布林我会考虑。」
所以我才受不了你——她摇动长耳朵仰起头,一副觉得这家伙没救了的模样。
「欢迎光临?!」
兽人女服务生啪哒啪哒地小跑步到门口,笑咪咪迎接这群冒险者。
虽然冒险者里多得是大老粗或不法之徒,但他们不愧是银等级,态度十分和善。
那么酒馆这一方的人员,当然也会想给个笑脸。
「喔喔。」转动眼睛出声的,是状似这支团队发言人的蜥蜴僧侣。
「女侍小姐,贫僧无非为乳酪而来,就不知……」
听到这吊人胃口似的严肃语气,兽人女服务生不由得暗自窃笑。
这位蜥蜴人极其喜爱乳酪之类的食品,对此她已经非常清楚。
「那么各位要点些什么呢?」
「呃,我要那个,叫什么来著——细细的,细面(Pasta)?给我那个。」
「啊,我、我想吃量少一点的……」
「怎么?要大吃特吃的只有我?我要肉啊,肉。还有给我一大壶烈酒。」
「好的好的,肉类料理是吧。」
兽人女服务生转身带得裙襬扬起,瞪向最后一名冒险者。
「先生,今天的推荐菜色是狗鱼!是用水之都捕到的新鲜货色烤的喔!」
食材好,备料也完美,主厨的厨艺更是不必多说。
她挺起平均大小的胸部,挑战似的撂下这句话。
「那么,您要点什么?」
这不是对客人应该有的态度,但她没把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这个人,当成客人看待。
她不让他逃避,扬起眼角一瞪,接著就觉得在他头盔底下看到了红色的眼睛。
「不。」哥布林杀手说了。「今天不用。」
§
「他是怎样?根本有毛病吧!?」
「不,有没有毛病这……」
兽人女服务生在柜台上砰的拍了一掌,封杀了工坊学徒的反驳。
「你想想,冒险者不就是一种出外宰龙然后大口喝酒哈哈大笑的职业吗?」
「我是不否认有一部分这样的人啦。」
学徒在苦笑中接受了年长少女的主张,将叉子往盘上的鱼一插。
慢火细烤的狗鱼虽然多少已经凉掉,但肉质肥美,依然可口。
多半是滴了柠檬汁之类的下去吧,微微的酸味在口中调合,滋味难以言喻。
「总之,谢谢你送东西给我吃。嗯,真好吃。我好久没有吃鱼了。」
「啊,这只是因为吃剩凉掉太浪费,你可别误会喔!」
「我觉得说起这种话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掩饰害羞,实在就是你的优点啊。」
像这样送东西慰劳——更正,是送剩饭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兽人女服务生每天都会做的事。
夜也深了,冒险者们也都打道回下榻处,她收拾完酒馆,脱下了女侍服。
先回家准备一趟,然后逛到工坊一看,就看到少年学徒独自在顾火。
问他在做什么,他就回答不能让炉火熄掉。
这当然是藉口,她眼尖地注意到他正在缎造短剑。
白天因为有工作,当然没办法,所以自己要练习的时间,只能自己想办法挤出来。
那么抓准机会把剩饭塞给他,对兽人女服务生而言再合理不过。
「饭这种东西,给能吃的人吃就好了。」
「你的主张有矛盾……」
「就算是这样,看都不看一眼还是会让人火大!」
兽人女服务生猛力摇动尾巴来表达自己的怒气。
就不知道学徒对兽人特有的这种动作看得懂几成。
「这事关女服务生的面子,你懂吗?还是不懂?这道理你能理解吗?」
「也是啦……」
结果少年学徒为难地用指尖搔了搔脸颊。
「……要是我打出来的武器被人随手乱扔,也会觉得不开心。」
「对吧?」
学徒深有同感地发起牢骚,是说那个人扔起来就一点也不犹豫。
而且扔的还不是他的——因为师傅还不准他的作品陈列在店内——而是师傅打出来的剑。
「照师傅的说法,是『能对自己的工作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