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放开。
不仅如此,蜥蜴僧侣的利爪甚至贯穿魔神的皮、撕裂他的肉,导致恶魔骯脏的血液四溅。
无论处在多严峻的逆境下,蜥蜴人都不会让杀得了的猎物逃离。
适者生存,对于在各种意义上属强者的蜥蜴人而言,生存下来是正义,也是真理。
蜥蜴僧侣抓住形似蝙蝠的双翅,嘴一歪,露出发自内心感到愉快的狰狞笑容。
「这种翅膀,对翼龙(Pterodactylus)实乃不敬!看贫僧将它淘汰掉!」
随著这声咆哮,蜥蜴人的利牙终于咬住魔神的咽喉。
「ARRRRARARRRRMMM!?!?」
怒骂声已化为语意不明、含糊不清的哀号。
蜥蜴人的爪子将翼膜撕得粉碎,扣住恶魔不祥的骨骼,奋力掐紧。
接著,蜥蜴僧侣粗壮的手臂终于把魔神翅膀从根部扯断,毫不留情地扔开。
「AARAMM!?ARARAMMMMRREERMMMM!?」
其余只需等他坠落。
魔神旋转著朝地表落下,他在这段期间是什么感受,无从得知。
不管怎样,魔神的血和惨叫声像尾巴一样拖得长长的,宛如流星重摔在地。
泥沼溅起飞沫,矿人道士看到有一半沉在污泥里的尸体,咕哝道「这葬礼真华丽」。
「欸,你还活著吗!?」
「看来是、无大碍吶。」
妖精弓手急忙询问,蜥蜴僧侣徐徐起身,若无其事地回答。
他吐掉恶魔骯脏的血肉,抖动身体甩去污泥。
强壮的腿踩住仍在抽搐挣扎的魔神,蜥蜴僧侣转动长脖子。
「如此便再无后顾之忧,去吧!」
「是、是……!」
女神官忍著痛点头回应,哥布林杀手默默继续前进。
现在只需要看著前方。没有比这更轻松的事。
他将注意力放在女神官所在的左侧,挥动生锈铁剑,迅速且俐落地砍断小鬼尸体的脚,踩烂对方。
在解决掉不晓得第几只小鬼时,剑断成两截飞出去,反而成了刚刚好的长度。
剑果然就是要这个长度。哥布林杀手将之举起,朝前方投掷。
没有旋转、直线射出的剑,不偏不倚命中哥布林的喉头。
「哇!?」
哥布林杀手抱著女神官冲向前,踢倒那只小鬼,一脚踩下。
腐败的血肉味、泥巴、尸体散发的恶臭、内脏。全都和平常一样。
然而这里没有惨叫声。理应早已丧命的哥布林,在他的鞋底蠕动。
哥布林们未持武器,用空洞的眼窝看著这边,双手伸向前方,低吼著逼近。
「真不痛快。」
这不是哥布林。
哥布林杀手忿忿地说,看著被他数度摧残到只剩剑柄的剑。
无法补充武器。他慎重地放下女神官,举起左手的盾。
「行吗。」
「没问……」女神官踩到地上,痛得呻吟。「……题……!」
「好。」
她忍住从眼角渗出的泪水,点头,拖著一只脚向前迈步。
离山顶不远了。这一小段距离,感觉起来十分漫长。
短短一瞬间,女神官因为放心不下的缘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正挥出圆盾。
圆盾虽小,边缘却打磨得十分锐利,犹如柴刀扫开树枝般斩下腐烂的四肢。
后方还有妖精弓手的箭、矿人道士的手斧、蜥蜴僧侣的爪爪牙尾在大显身手。
雾气淡得不可思议,理应是在雾中展开的战斗,女神官却看得格外清楚。
妖精弓手忽然抖动长耳,抬起头,笑著对她挥手。女神官点头。
她按著疼痛不已、彷佛心脏位在该处的大腿,吸气,吐气,站稳脚步。
伸手抓稳锡杖,以此为依靠,从伤口流出的鲜血经由手掌流向杖柄。
女神官用力握紧它。
曾经在大陆肆虐的病毒魔神,据说是用与诅咒不同的方式操纵尸体。
万一这次也一样──她往平坦的胸口吸满空气,驱散这股不安。
之后只需祈祷就好。并非要由她亲自去达成什么。她只不过是中间人。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女神官看了骯脏的铁盔最后一眼,随即紧闭双目,开始祷咏。
将自己的意识与天上的领域连接,直接祈愿。温柔的指尖,抚慰了虔诚信徒的灵魂。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呀,请将神圣的光辉,赐予在黑暗中迷途的我等』……!」
闪光──慈悲为怀的强烈白光,盖过了魔雾生成的白色黑暗。
§
「……哇。」
雾气彷佛被扫帚扫过般瞬间散去后,妖精弓手率先感叹。
她踩著长了些许青苔的湿润土壤冲上山,在中途环顾四周。
天空万里无云,空气清澈,长耳随著舒适的微风摇晃。
与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