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着当时记忆的脑细胞给抽出来烧掉。虽然不知道春日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过去的记忆一扫而空,以至于没有听到旁边那个罗嗦的女人在叨念着什么。
「喂,阿虚,你有没有在听啊?」
「我没听到,怎样?」
「我在说校庆、校庆啦!你好歹也提起一点精神嘛!高一的校庆一年只有一次耶!」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也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当然要大惊小怪啊!难得的校园活动,不炒热一点还得了?我所知道的学园祭大致上都是这样的。」
「你国中时做过很夸张的事吗?」
「没有,一点都不好玩。所以如果高中的校庆没有好玩一点就太说不过去了。」
「什么样的感觉你才会觉得有趣??」
「譬如鬼屋里真的有妖怪,或者楼梯的数目在不知不觉中变多、学校的七件不可思议事件变成十三件,或者校长的头变成三倍大的爆炸头、校舍变形成机器人和从海上冒出来的怪兽战斗,或者明明都秋天了,季节的代表性用词却是梅花(注:日本习惯以『樱花』代表春天,『金鱼』表示夏天)等等之类的。」
因为我听到一半就没在注意听了,所以在楼梯的数目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各位告诉我一声。
「……唉,算了,等到了社团教室再好好说给你听。」
因心情不悦而陷入沉默的春日跨着大步,三两下就来到社团教室的门前。原先贴在门上的「文艺社」看板底下,有着用图钉钉着、以潦草的字跡写着「WithSOS团」的字条。「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要说这个教室是属于我们的大概也没人会反对吧?」春日擅自宣称拥有教室使用权,而企图换上正式的名牌,但我阻止了她。人啊,维持某种程度的谨言慎行是很重要的。
春日敲也不敲就直接打开教室的门,我看到里面站着妖精小姐。她的视线一和我对上,脸上便露出让人误以为是她百合花化身般的艳丽笑容。
「啊……两位好。」
身上穿着女侍服,手上拿着扫把正在打扫的是SOS团最引以为傲的茶水小姐——朝比奈实玖瑠学姐。她仍然一如往常,带着像栖息在社团教室里的妖精般的甜美笑容,迎接我的到来。或许她真的是妖精化身呢!我觉得与其说她是未来人,不如说是妖精还来得更贴切点。
创团时被春日以「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吉祥物」这种意义不明的理由就给硬拖过来的朝比奈,事后又在春日的强行要求下,莫名其妙地被迫穿上女侍服,从此她就俨然像个SOS团专属的女侍一样,每天放学后在这里化身为完美的女侍。这不是因为她是一个脑袋螺丝松掉的怪人,而是因为她是一个让我几乎感动落泪的老实人。
朝比奈为了我们社团扮过兔女郎和护士,还有其他各种角色,但是我觉得女侍的打扮还是最适合她。说得更明白点,因为她这种打扮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伏笔,所以我希望她可以保持下去。我顺便要声明一点,其实春日的所作所为鲜少具有任何意义。
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却经常成为某件事情的原因,让我们经常感到困扰。这样一来就会觉得完全没有意义反而比较好。
而行事如此脱序的春日曾做过极少数正确的事情!说来其实也只有这么一件──就是朝比奈女侍版。因为太过适合她了,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晕眩感。唯有这件事,我不得不对春日的怪点子给予正面的评价。我不知道她是花了多少钱在什么地方买来的,不过春日对服饰方面的美感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是我想朝比奈不管穿上什么衣服,一定都会成为称职的模特儿吧?当中我最中意的就是女侍的打扮,总之,就能让我的眼睛吃冰淇淋这一点来看,这样的打扮是挺有意义的。
「我马上去泡茶。」
轻声细语到惹人怜爱的朝比奈将扫把放进扫除用具柜里,慌慌张张地跑向壁橱,开始拿出每个人专用的杯子。
侧腹突然遭受硬物猛然一击,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吃了春日的一记拐子。
「你的眼睛眯得像线一样细哦。」
可能是朝比奈可爱的举动太让我感动了,我的眼睛很自然就眯成了一条缝。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如果他们看到可怜又优雅,又带着几分羞涩感的朝比奈的话。
春日从放着写有「团长」一字的三角锥牌子的桌上,拿起一个写着「团长」的臂章戴起来,再将钢管椅一脚踹开之后,睥睨着社团教室内。
另一个团员正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连头也没抬,专心一意默默地看着书的,正是若以春日的口气来形容就像是「抢占社团教室时附送的礼物」一样的文艺社一年级生长门有希。
她是一个存在感像大气中的氮气一样稀薄,然而在所有成员中却最具有离奇古怪特质的同年级生。她被设定的离奇古怪特质堪称凌驾春日之上。春日这个人我是从头到尾都不了解,对于长门我则是一知半解,但是这反而让我感到更加混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