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界线。
「失礼了,请
恕下官难以服从。首先,这岂不就是在大声宣扬帝都的防空体制很脆弱一样吗?很可能会诱发联合王国的战略轰炸。」
「……姑且不论帝都,只要自己等人深信安全的住所差点遭到轰炸,我想那些政治家也会清醒过来吧。」
狠狠说出的话语之中,充满著厌恶与烦恼。雷鲁根上校也确实有著对于政治家的憎恶吧。尽管是意外的一面,但人在这种时候似乎也会露出本性。再加上他有展现出情感,也让人稍微安心下来。
不同于对政治家的直率意见,与最高统帅会议之间的隔阂是风言风语。是不是真心在推动这点,是个尽管细小,却很重要的差异。
「上校,刚刚的话,你是认真……」
「如果要完全不择手段,这是最快的方法。」
但还是想慎选手段──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雷鲁根上校在根本上果然是个有良知的人吧。就这点来讲,上述的言论就富有许多暗示。
「……如果能选?」
「中校,能乾脆依贵官的独断,误射不会死人的术弹吗?不……这种说法终究太卑鄙了。」
将别开的脸移回来,就像是从肺腑之中挤出这句话来的上校面如土色。这真的就像是在危险界线上所挤出来的一句话。
「恕下官失礼,雷鲁根上校。」
谭雅自身所知的雷鲁根上校,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她不会说自己能确实地掌握人性,这会是种傲慢吧。然而,他曾是名具备善良性与公平性,值得致上敬意的市民。
市民雷鲁根态度骤变。
正因为如此,谭雅才不得不问。
「到底怎么了?」
是迟疑吧。
雷鲁根上校肩膀微微颤抖,拿出雪茄盒。
「铁锤作战的胜利是戏剧性的。当时尽管在义鲁朵雅担任交涉中的一角……但在那瞬间,我甚至是感谢起你们开拓了祖国的未来。」
「荣幸之至……共匪的抵抗顽强,考虑到那导致眼前的状况,完全是空欢喜一场就是了。」
「要来一根吗……啊,不,劝贵官抽菸是找错对象了吧。」
「上校?」
「……一时性的停战方案,因为上头的关系没能谈拢。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够了──丢下这句话,上校立刻恢复忧郁的表情站起身来。接著在用莫名粗暴的态度取出打火机后,点起雪茄。
「那曾是『主要目标』。」
「咦?」
「别问。接下来的事,就算以我的权限……也终究没办法说。」
「是下官失礼了。」
呼──雷鲁根上校一面抽著雪茄,一面以疲惫的表情恨恨说道:
「……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军务的命令,回应需要并善尽职责。有时也会感到厌恶。」
「恕下官失礼,下官也深有同感。」
对谭雅来说,问题非常单纯。「需要」这两个字要求得太多了。
「很可悲的,和过去的各位战友不同,我们还活著。」
活著,还真是美好。人的性命要像这样更加珍惜地使用吧。就算是有需要,因此浪费掉也难以说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即使他们倒下了,我们也必须将子弹上膛,继续面对敌人。还是说上校要消沉地沉浸在感伤之中吗?」
「给我订正,我实际上是很消沉。最近总觉得脚底下的感觉很不牢靠。对于自己是还活著,还是曾经活著都感到不可思议起来了。」
「上校?」
「对外一般宣称我人在东部吧,就跟这一样。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谎言啊?」
在义鲁朵雅这个阳光普照的土地上悠哉过活的人,其实是待在「东部」──只要揣摩自嘲的雷鲁根上校的内心想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只不过,谭雅不是偏重现场主义的人;也十分熟知要是轻视后场的重要性,就将会导致组织整体瓦解的事实。
「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死……为了什么而牺牲。」
「上校?」
「啊,没事,变成在抱怨了。就算跟他人抱怨也无济于事啊。」
雷鲁根上校边用长靴踩烂雪茄菸蒂,边低声发著牢骚。
这是难以说出「自己方才也在客车上向副官抱怨哟」的氛围。谭雅露出暧昧的陪笑,若无其事地当作没听见这句沉重的话。
「我们的未来,就只有神才知道吧。」
「不好意思,下官信仰的是这个。」
谭雅用手指用力弹了一下挂著的宝珠。
艾连穆姆工厂制九十七式〈突击机动〉演算宝珠。有别于受诅咒的九十五式,是对身心友善的清净杰作。可悲的是,能够运用这个的魔导师补充人员才刚被雷鲁根上校说「不要期待了」。
……九十七式是连受过最低限度训练的补充魔导组都需要反覆尝试的东西。搞不好让今后补充的人员使用联邦制的演算宝珠,生存率还比较高也说不定。
真是可怕的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