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如同冰柱般的锐利视线,看著我说道:
「我就告诉你吧。」
雷梅迪奥斯以极为自然的动作,朝我的胸口伸出右手。我本来想躲开,但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呀……!」
他的手掌碰到我的胸部,正好就在心脏上方的位置。他撕破我的衣服,让我的胸部露了出来。
啊……啊……骗人……!
然后,他抓住我的胸部,让弯曲的手指逐渐陷进皮肤里。并不是用握力捏碎我的骨肉,而是靠某种神奇的力量让手指融入我的体内般──没错,这是某种魔术──他的手持续入侵我的胸部,进入我的体内。
「──?」
我突然变得无法呼吸,差点失去意识。强烈的痛楚和痉挛同时来袭,视线也变得无法集中。
这个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入侵」胸部的手,抓住了我体内某个重要的东西。
「姊姊被活生生地挖出了心脏。你看,就像这样,被强硬地挖出来。」
心脏传来直接被手指碰触的感觉。全身的痛觉都集中到那里,让我痛苦到无法呼吸,这种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就像是身体从中心开始烧焦破裂,被人用插进身体的刀子不断翻搅,让伤口愈变愈大一样。
「嘎……啊……」
眼泪和口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
「这样你稍微能够理解,姊姊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了吗?」
「呜啊……啊……」
然后,更过分的是,他还打算把手从我身体里抽出来──在抓著心脏的情况下。
心脏要被扯出来了。
即使被压倒性的恐惧与绝望支配,我还是完全无计可施,只能用力闭紧眼睛,体会心脏被人挖出来的感觉。他像是要让我觉得生不如死般,缓缓将我的心脏拉向体外──
「哼,是窃听魔术(席哈斯)啊……」
「……咦?」
我睁开眼睛。
仔细一看,他的手已经离开我的胸口,而且正握著──一个像金属的物体。那个沾著我血液的银色物体,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图案,像在黑夜中发光的星星。
「魔矿石……?」
「这是一种能从你的心脏吸取魔力的媒介。大概是用这个确保魔力『来源』,好让某个『装置』维持运作吧。」
「装置……?」
我一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哎呀,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再次将手伸向我的胸口,这次换拿起某个被我挂在脖子上的道具。那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裂开的魔术钟。
「这个魔术钟被施加了『窃听魔术』。应该是想透过声音来『监视』你,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就启动埋在胸部里的媒介装置『湮灭』一切吧。」
「监视?湮灭?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真是迟钝,所以我才讨厌笨蛋。」
虽然被人恶意贬低,但比起生气,我更在意谜底。
「我就用笨蛋也能明白的方式,说明给你听吧。」
感觉愈来愈不爽了。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像你这种贫民出身的刑法官。所以他们对你施展了窃听魔术,一直在监视你。」
「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当然是王国。」
「王国?」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在名叫瓦塞尔海姆的王立魔术监狱工作的刑法官,所以王国就是我的雇主。
「不只是反叛军,他们就连一般市民和自己的部下都不信任。他们总是在暗中观察与监视,等时机差不多就直接舍弃。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这就是证据。」
雷梅迪奥斯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刚才从我胸部里挖出来的金属状物体,接著那里就浮现出一道小型魔血阵。
「啊……」
「这东西上面的魔术不只有窃听用的『集音』,还有能远距离引爆的覆灭(杰尔斯)。大概是打算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就启动这个杀人灭口吧。」
「怎……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即使爆炸规模不大,还是足以将心脏炸个粉碎吧。」
那个金属状物体一被他丢到空中,就突然炸裂。
「哼,看来被设计成一定时间没有通讯就会爆炸呢。他们的手段还是一样卑鄙。」
「骗人……」
我哑口无言。王国居然在我的体内,在我的心脏上装了那种东西。
「哎,反正不管怎样──」
雷梅迪奥斯再次朝我伸出右手,握住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以及用力的指尖让我忍不住发出呻吟。
「我都会让王国愚蠢的走狗消失。」
纤细的五指陷入我的脖子。皮肤轻易地就缓缓依照他指尖的形状下沉。这种杀人方式十分无情,四肢都无法动弹的我只能难看地流著口水,发出「咳……呼……唔……啊……」的呻吟。就在我心里想著「啊,死定了」的时候,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