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继续说道。——并不是通过预知来得知未来。我等一直在决定着未来的方向。从古至今,乃至将来,预知都只是在这一时空的前方放下了小小的路标而已。从那之上生出的引力引导我等到达期望的未来之时,我等才将那结果称为“预知正确”。
这是一种认知转换。从那之后,魔法界对预知的常识焕然一新。
微观地看待这一理论的话,接下来即将展开的奥利弗=霍恩与大流士=格林威尔的战斗,也可以说是事先还没有决定好胜败。
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中——在魔法剑的实力上压倒性地处于不利的奥利弗,也有着胜机。在被大流士斩杀的无数可能性之中,只有一丝立场颠倒的未来存在着。
之后要实现的未来,从现在就与之紧密相连的因果的流动。其仿佛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着的膨大的丝线,少年如此感受着。大量的丝线前方已然被切断,那无不预示着奥利弗的败北。
由此,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选择没有被切断的丝线,在那之上稍稍留下印记。
【——呼——】
从这一瞬间开始,未来将少年吸引而去。
顺序反过来了。并非是从现在重重积累走向未来,而是被观测的未来向着现在收束。逆转的因果的引力,向着一个结局推动着奥利弗=霍恩这一存在的时间轴的激流,就那样将他引向了万中之一的未来。
其名为——第四魔剑·【横渡奈落之丝(安格斯塔维亚)(注12)】
时机已到。两道影子的动作重合了。极尽技巧的剑路裹带着魔力相交。
一次交锋过后——大流士的右手,紧握着杖剑落在了地上。
【————】
就那样保持着与交手的少年不同的姿势。男人呆然地,亦或是面带惊讶地,望向了被切断的右手处的虚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漏出了声音。就像是将无法理解的景象,令人困惑的现实,就那样从嘴中吐出一般。
在他确实地理清状况之前,全身就被冲击贯穿了。
【嘎……?!】
失去了手脚的感觉的大流士倒在了地上。保持着用杖剑对男人放出麻痹咒文的姿势,奥利弗冷淡地说道。
【被砍了还呆站着可不像话。……就算连手带剑都被砍掉了,要让你的双脚也分家也不是不行。】
如此说着的少年也并不是无伤。双眼,鼻子,以及耳朵——全都在涌出鲜血。这并不是大流士的攻击造成的,而是明显拜什么术式的过载所赐。
【还是说,觉得很意外吗。就这样被年轻人在决斗中轻易打败了。】
完全不介意染成红色的视界,奥利弗淡淡地述说着。听到这句话后,好不容易变得自由的大流士嘴角颤抖地说道。
【……为什么……】
漏出了声音。忘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男人总算理解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那魔剑,明明已经应该消失了!在七年前的夜晚,和那女人的性命一起!】
理解了之后,却仍在抗拒着现实的大流士呐喊着。奥利弗立刻回答道。
【你们这些家伙从母亲身上夺走了一些东西,但不是全部。这就是答案。】
【你这混蛋,是那女人的……?】
【看不出来吧。我自己也觉得并不像。】
自嘲地歪歪嘴角,少年静静地挥下拳头。
【不过,不如说这样才好。这面庞,要是和母亲的面容有万分之一的相似的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恐怕我自己也不能允许吧。】
那样说着一挥杖剑,奥利弗忽然改变了话题的方向。
【通过疼痛来教育是你最拿手的事,你当然也知道吧。——激痛咒文,只能再现切身所知的疼痛。也就是说只是把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痛苦从记忆之海中取出,然后再给予对方。】
一边进行说明一边单膝跪地,近距离地盯着躺倒在地的男人的脸,少年说道。
【所以,还请放心。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对母亲施加的一百二十八种痛苦——就来亲自一个不留的体验一遍吧,一个也不会忘记的。】
【————!】
大流士由此见到了,奥利弗这名少年的疯狂的样貌。
【听好了,大流士=格林威尔。——你接下来要组织好语言。】
少年凑过脸如此说着。在说话的同时,其声音逐渐带上了熔岩般的热量。
【在将其说出口之前,我会持续对你进行拷问,将你曾经带给母亲的痛苦由你一个个品尝。要是超过一百二十八个之后——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痛苦等着你。】
将接下来要做的恶鬼般的行为事无巨细地进行说明。这是为了让对方感到恐怖,大流士深刻明白这一点。毕竟这是他最擅长的手法。
【所以,拼命地想吧。在接下来要面对的地狱般的痛苦之中,请拼命活下来吧。让我能够原谅你的所作所为,让你自己存活于世能被允许的——那样魔法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