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年纪相近女生打照面,她们的露骨态度让我在气势上有点下风。给她们的报酬是喜欢的饮料和甜品各一
【我妹朋友的男朋友的朋友的同班生就是不折不扣的晴天女孩!她多大?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和我妹同级就初中生吧。总之她真的很厉害,不是她在就基本晴天这种普普通通的程度,她比这个还要强一个数量级,是进阶型的晴天女孩!听他们说,她就像拜神一样,只要祈祷天晴就真的天晴了。比如说约会的时候不都想是个好天气吗——】
我拼命记笔记。须贺先生之前说了,不能光靠录音,还要抓住话题的发展做记录。
【走,去下个地方咯,30min后早稻田有约】
我感觉像社团后辈一样小跑跟在夏美小姐的身后
【姑且是发了短信说过没错】
戴着薄眼镜,看起来一脸正经的男性在研究室门前用麻烦的口吻说
【既然你们是关口先生介绍来的是可以招待你们。不过我们这里可是和气象厅有合作的顶级研究室。还请你们别误会,我意思不是宅杂志都是乱来的——】
如此一脸不愿的男性,在20min后唾液四溅,前倾身体激动地说
【那个时候我操作的气象气球的无线探针捕抓到了奇异的影像!在从地上绝对看不见的积雨云深处,竟然有一大群像生物一样移动的微小物体!那是什么东西我当然不清楚,可能单纯是仪器噪音而已。这件事我没怎么和别人说过,我认为还存在人类未知的天空生态系统也不足为奇。天空可比海洋广阔多了嘛。实际上和老学者一起去酒宴的时候,这种话题是必说的,比如——】
——————
【太长了,写精简点,这种罗里吧嗦的比喻太多了】须贺先生看了打印稿后骂道
【我就说了和取材人磋商的费用归到会议费里!?】夏美小姐看了账簿后又是一顿骂声
【写东西要按文脉来啊!开头和结尾根本连不到一起,这段删了重写!】须贺先生看了电脑屏幕后怒吼。
取材回来是黄昏,然而我原稿写到深夜都没写完。我现在写的是“最新版·东京都市传说”30p的特辑报道。
【这段还行,把它提到页面开头去抓人眼球】
【是】
【帆高君能给我冲杯咖啡吗】
【好的】
【不是即冲,要咖啡豆磨的】
【是】
【帆高我饿了】
【是】
【我也是。果然咖啡是王道,我想吃面】
【是】
【我要乌冬,拌乌冬】
【是】
【不是,还是炒乌冬吧】
【是】
ipad放在水槽旁,打开cookpad,按着上面的步骤,用不习惯的菜刀切洋葱和胡萝卜,没有猪肉用金枪鱼代替,加入粉末调料和乌冬一起炒,撒上鰹片。等我弄好把炒乌冬拿出来时,那两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想到明天的稿子还没完成,刚想叫醒他们,就稍有犹豫站住了,然后看着他们两个。
须贺先生肌肤干干的,没什么水分,落胡须里可见星星点点已经白掉的。夏美小姐无论头发还是肌肤都光滑光滑的,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香味。对他们,我抱有敬佩之情。
对了,原来切洋葱真的会流眼泪。我对至今连这都没经历过的自己感到震惊。接着对某些事恍然大悟。
不管是JK,大学研究者,还是搞不清年龄的占卜师,大家之所以在取材时毫不吝啬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正是夏美小姐对谁都不加否认,都谁都一视同仁,都以饱满的好奇心去和大家接触的结果。正是这种“荒唐滑诞”,让大家能不加顾虑畅所欲言。
接着我还明白了为什么不管他们怎么骂自己都不觉委屈不服的理所。并非是我改变了什么,而是因为骂我的是他们。无论是须贺先生还是夏美小姐,都没把我当成一个离家出走的人,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工作人,把任务理所当然地交给我。骂我是为了让我提升,正所谓良药苦口。
感觉一直套在身上沉重而束缚的衣服终于脱了下来,神清气爽。接着摇了摇须贺先生的肩膀叫他起来
【须贺先生,快起来,在这里睡会感冒的】
——————
我或多或少理解小圭把少年捡回来的理由了。不管是我还是小圭,大概在那时都找寻找什么能成为契机的事物——那如微风改变前行方向般的,那如微小时间差让红绿灯变化般的,看似微不足道的事物。
【夏美小姐也醒醒】
听着摇晃我肩膀叫我起来的他的声音,我有股模糊的预感。在不久后,在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我长久以来懒着的“不想长大”的还款期,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