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冒险,而且这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梦想,所以我绝不会坐以待毙。别看我这样,老实说我可不是能够乖乖接受死亡的烂好人喔。」
金恩恐怕是在故作开朗。尽管他的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是以自己的方式拚命表现出坚强的一面。
「但是──」
金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万一我死去的话,『抵达者』就拜托你了。」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
我怎么能让这样的未来发生。
就算只是假设也绝不认同,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说话时总有该讲与不该讲的事情。听见金恩说出这种恶劣的笑话,我甚至感到一阵恼怒。
导致我不由得摆出强硬的态度。
「这里不光只有金恩先生你一个人,另外还有弗斯先生、萝兹莉亚、艾琳以及妮梅姊姊。只要我们六人同心协力,绝对有办法摆平斩首者的。」
「抱歉,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让大家来帮忙。」
「这是为什么!?」
「因为斩首者不是光靠人数就能摆平的对手。就算人数上占优势,只要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就毫无意义。若是随意找人帮忙,只会徒增同伴身陷危险的可能。而且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不能给其他人增添麻烦。」
「可是──」
「别说了。诺特小弟,拜托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相信你也很排斥珍视之人因为自己的关系受牵连而送命吧?希望你可以体谅我的心情。」
确实如同金恩所言,假如有同伴因为我的缘故不慎牺牲,我绝对会后悔到不是排斥二字足以形容的。
况且我也没有资格去否定金恩的觉悟。
毕竟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在迷宫第二十层遇难时,由于想活命就必须突破中头目房,因此我也将类似的想法强加在艾琳的身上。就是碰上中头目时,要她一个人先逃走。
当时我不顾自己送命的可能性,做出让她最有机会得救的选择。
尽管最后我们都有活下来,但这终究只是结果罢了。
我很可能在当时死于非命。
如果牺牲自己即可结束一切,这就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我对金恩的想法感同身受。
但这是不对的,根本没有顾虑到活下来的那个人会作何感受。
我那时也将如此残酷的选择强加在艾琳身上。
事到如今,我终于能够明白这点了。
「你别露出这么哀伤的表情,我又不一定是必死无疑。」
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仍然无法接受。
就算这样的未来尚未成真,我依旧无法想像失去金恩的世界。
金恩是我的恩人。原本对人生绝望的我,是幸亏有他才重拾梦想和希望。失去容身处的我,因为他才拥有一切。多亏金恩,我才可以看见各种不同的景色。
我最先遇见的「抵达者」成员就是金恩。
传授我冒险者相关技术的人也是金恩。
当我与艾琳交恶,对一切感到失望时,同样是金恩在安慰我。
假如没有金恩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希望金恩可以继续陪伴在我的身边。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关系,我似乎把这些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就这么以毫无修饰、近乎胡言乱语的方式,将我的心情如实传达给金恩。
甚至是平常那些羞于表达的话语,都自然地脱口而出。
金恩听完后,害羞地搔著头说:
「我很高兴能听见你这么说,而且让我稍微得到救赎。我从杀手金盆洗手成立『抵达者』,或许也算是值得了。其实我就是想留下点什么,才决定成立这个队伍。」
「留下点什么──是吗?」
「嗯,不管是名声或功绩都行,我想留下好的事物。毕竟我原先的人生夺走太多他人所珍视的事物,所以想要一个让我能庆幸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明。像这样培育出你这位名为诺特的冒险者,光是这点就让我的生命具有意义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
金恩到底在乱说什么,他干嘛要说这种话。
因为我──不对,而是我们──
「不光是我,弗斯先生也很感谢金恩先生你喔,他提过自己对你有说不尽的感谢。我相信艾琳跟妮梅姊姊也都十分感激你。就连萝兹莉亚也是──这全都多亏金恩先生你成立这支队伍,多亏你为我们打造出容身处。大家都从你的手中得到重要的事物,大家绝对都很庆幸你能够站在这里。所以,请你别说出这么令人难过的话语。」
「这样啊──」
金恩抬头仰望星空。
高挂于夜空中的繁星,彷佛想主张各自的存在般散发著光辉,将天际染上光明。
就算每一个亮光都很微弱,夜色却还是如此耀眼夺目。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留下许多事物。就像我从『抵达者』的各位身上得到许多珍贵的回忆,幸好我也有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