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唔……」
当她膝盖着地吐出凌乱气息后,勒贾斯边浮现蔑视般的笑容边说道。
「呵呵呵,你这只是在重蹈覆辙。」
「……你说重蹈覆辙?」
「没错,就像当时我们进攻你们故土那样——」
这句话令过往景象于脑海复苏,勒贾斯的话令她回忆起那天魔族进攻诺希亚思的情况,如今她也难以忘怀当时的惨状。当他们与攻打过来的魔族永无止境地奋战时,推开小兵现身的就是勒贾斯,他拥有的魔族力量比现场任何魔族都还要强焊,将一切破坏殆尽。
当时她在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同样力有未逮,她如同现在这般屈膝跪地。
当时她仅能目睹同胞在眼前遭到凄惨杀害,为自己的无力叹息,在那之后即使物换星移,直到王都沦陷为止她也在不同地点战斗过好几次,然而结果都只是重蹈覆辙。自己总是在战斗时被勒贾斯打倒,为保护被打败的自己,必定有谁会牺牲,不管是同胞还是同伴,必定会有自己珍视的人牺牲。
面对魔族心余力绌的自己,总是有人为袒护自己遭受攻击。
「呜、呜……」
当蕾菲尔被脑海闪现的记忆囚禁,使她不禁漏出呻吟时,勒贾斯吊起嘴角。
「我说得没错吧?凭你的能力根本赢不过我。」
赢不过,她的心被这句话深深刺穿。那是已经被证明过,代表即为真理的事实,将自己全盘否定般毫不客气的一句话。这句话犹如远在天边却清晰可闻的雷声般,好似雷云即将逼近此处而嘈杂且喧嚣不已,勒贾斯的声音恰如此声,吵闹不堪的杂音正扰乱她的心。
「给我、闭嘴……」
「不甘心吗?因为这句话正好戳到你的痛处——不过你却选择逃避,即使讲出要保护人民与同伴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你仍旧数次背对我,因为你拒绝让自己的性命走到尽头。」
「闭嘴……闭嘴……!别再说了!」
「叫我闭嘴?你就这么不想听见自己究竟有多愚蠢吗?不想听到自己未把高洁视作合乎道理的那份愚昧。呵呵——说得没错,任谁都不愿看见自己可耻的部分,也不愿给人看见,不想受人指摘,既然自己很清楚那是可耻的行径就更不必提了。不过,你不是对即将死去的人见死不救了吗?因为想保命所以就逃跑了吧?我有说错吗?」
她无法让看透自己而嗤笑的嘴闭紧,他明明什么都不懂,既不晓得被强加己身的愿望致使自己无数次扼杀心灵,也不明白有群将这份心愿当作希望奉献自身的人们,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思念错综交缠在一起,他明明一点也不晓得。
「话说回来,你晓得你逃跑后,其他人类怎么样了吗?」
「你、你说什么……?」
「你知道你的同伴、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那群为了让你逃跑而赌上性命的人,最后究竟沦落到怎样的下场吗。」
「你、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就是把每个人的四肢拽下来,一点一滴把他们玩死罢了!哎呀,给予打算替自己信仰牺牲的人痛苦与恐惧使他们哭喊,最后甚至咒骂你们所信奉的女神那副德行,实在让我享受得很愉快呢。不过,他们从途中开始都没有半点反应就是了,呵、哈哈哈哈哈!」
「————!」
这声大笑正撕裂自己的胸口,自己的想象经过勒贾斯的一番话被唤醒,那些于脑海内浮沉的画面,无疑是饱尝折磨者们的身影。那些折磨究竟有多痛苦,究竟有多艰辛,究竟使他们品尝多少绝望,那些替自己送死之人的空虚眼阵,全都在凝视自己,理应不可耳闻的怨恨声正逐渐在自己内心深处晕染开来。
「怎么会……父亲……各位……」
「这下你晓得了吧?晓得你的故乡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解你爱的那群人最后下场如何凄惨,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竟敢……竟敢……!」
「不甘心吗!?恼羞成怒了吗!?诺希亚思的剑士啊!不过这正是你的罪孽,是选择逃跑的你理应注定背负的,正当的罪孽。」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蕾菲尔朝向把造就这一切后果的原因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的勒贾斯,任凭气势挥剑使出斩击,这是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剑击,毫无条理,也没把自身的身体平衡放在眼里,仅仅被愤怒与心慌意乱吞噬而错判最佳攻击模式,是甚至可称为愚蠢的笔直并使尽力气的剑闪。
「简直不愠不火!」
不过剑击却被弹开,勒贾斯的拳头撞击剑刃将其弹开,他甚至称这攻势太过天真,表明蕾菲尔的攻击根本碰不到他,不论是剑击、意念、悲鸣,一切都无法触及他。
「唔!」
但是还没完,她连同简直把牙齿咬得作响般龇牙咧嘴的愤怒,打算再次朝对方挥落剑击,就在此时。
「呼——」
勒贾斯发出让人错以为是满溢而出的憋笑声般的微弱声音,手上的混浊气息简直像在呼应这声音般急遽膨胀。
——这是。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