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席卷了每一层甲板;战士们毫无应对之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战舰被从现实宇宙硬扯入亚空间。
技术军士们穷尽所能地试图再度升起盖勒护盾,一部分人做到了,其余那些则淹没在恶魔的狂嚎中。大批士兵陷入了精神失常或是嗜血好杀的疯狂状态,只有那些最为坚定的心智抵挡住了这一切——远征军得以逃脱全军覆没的下场多亏了他们。
马格努斯的咒语终于散去,但远征军的处境难言好转——基里曼的舰队虽然摆脱了亚空间,但却已然受困于比前者好不了多少的大漩涡深处;在此地,现世与虚无诡异地融汇为一,星辰的光辉遭超自然的帷障所遮蔽,惟有一个个险恶而扭曲的世界于天幕忽闪忽明。
贝利撒留-考尔率领的抢修小组登上了受损的船只,并成功自万劫不复的噩运中挽救了许多伤损最重的战舰;基里曼以及指挥官们对伤亡及损失情况进行了统计,结果不容乐观:这支曾拥有120艘由星际战士、帝国海军以及机械教麾下的舰艇所组成的舰队,而今仅有不到一半得以幸存;另外的或葬身于千子伏击圈的炮火中、或身处于虚无界的彼端——或许有些运气足够好的尚能寻觅时机重回实体宇宙,但其余的那些注定将迷航于亚空间的潮汐之中,甚至更糟。
从母舰起飞迎敌的战机无一幸存,驾驶员们将在冰冷的深空中孤寂等待死亡降临,成百成百的战团侍从、水手和机仆受伤、失智或死亡,甚至星际战士当中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数字。
泰拉远征军此刻仅余破碎残影,没有一艘战舰毫发无伤,许多更是伤痕累累;但这惨重的损失尚非基里曼最为忧心之事。
基里曼在战情室里召集了舰队的指挥官们,会上原体直抒了自己的疑虑:千子军团无疑通过某些肮脏可怖的手段侦知了远征军折越的方位,而他们的埋伏则无懈可击——问题是致命一击为何没有到来?马格努斯的每一步行动都含有深意,为何他要刻意留昔日兄弟一命?
往后的许多天堪称远征军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而期间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舰队的每一位指挥官。
2.7无光之途
远征军的残兵在无序的时间流以及汹涌的亚空间风暴中艰难跋涉,举目皆是隐匿藏形的敌人——大漩涡自很久之前就已为混沌的仆从所占据。
叛徒战舰化整为零,以猎杀小队的模式对远征军展开袭扰;在途经一处酸雾云带时,规模足以与护卫舰群相匹敌的瘟疫蝇群对朝圣者发动了伏击,体型相对较小的舰艇上的船员因而伤亡惨重。
危急关头,位于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塞丽斯汀戴上了导航员的头罩,通过将周身的圣光放大为炽热的冲击波加以释放,圣徒成功地将这些亚空间恶魔尽数净化。
当进入另一处无名河段时,朝圣者们注意到船体周围出现了幽灵般的幻象。呼啸着的亡魂穿梭于星际战士们的战舰走道之中,群聚于存放在遗物厅的战团圣物以及古老战旗周围。令阿斯塔特们毛骨悚然的是,他们随后便发现这些以太吸魂鬼能够汲夺战团宝贵遗物中蕴含着的神圣能量——伴随着它们的吮吸,依附在头盔、战刃和卷轴中的英灵被惨叫着拖拽出去。
在这次的危机中大放异彩的是灰骑士一行,沃戴斯迅速作出回应,大导师将兄弟会划分成小队并进行了相应部署,灰骑士们通过传送精确抵达了各支战团的圣物厅,藉守护遗物的战团牧师们的协助,恶魔猎手们成功将吸魂鬼放逐回了虚空。
就这样,远征军在无定时间流中继续前行,这段旅程仿佛持续了数个世纪之久;给养渐趋匮乏,而士兵们则因不间断的战斗而精疲力尽。
与此同时,罗保特-基里曼的怒火一天天变得难以遏制,而他的精神也越来越难以集中——没有任何人知晓,原体正饱受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幻象折磨。
基里曼看到了奥特拉玛被付之一炬,人类的要塞如同倾盆血雨中的渺小微尘般化为乌有;他看到火星碎裂成千块万块,星球的尸骸变作一场流星火雨砸向满目疮痍的泰拉;他看到黄金王座化为爆燃的火刑堆,而帝皇焦黑的尸首就被绑缚于其上熊熊燃烧。
恶魔的低语在原体脑海中回荡,昼夜不停;这些幻象犹如酷刑鞭笞着原体,以致基里曼宁可它们告诉自己这一切已然成为现实无可挽回——但令原体肝胆俱裂的是,那些奸险而反复的声音却声称这一切只不过是未来的断片残章。
它们告诉他,所有这些惨象只是命运的浮光掠影——如果不是他执意逃离大漩涡、并一意孤行地试图完成泰拉远征的话,这些本不会发生;它们对他循循善诱,教唆他放弃挣扎,接受于大漩涡内的永恒禁锢;它们向他许诺,原体当牺牲自己向疯狂和绝望屈服,藉此方能将帝国从恐怖的结局中解救出来。
每日每夜,基里曼的内心都在重复着天人交战,但他从未向身边的人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异状;他继续扮演着领袖的角色,回应着追随者们的期盼;原体以坚不可摧的面貌示人,不屈不挠地寻找着脱困的方法;基里曼决意不去相信任何盘踞于噩梦之地的造物向其灌输的任何谎言。
然而,日复一日,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