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这一神迹。
——此乃帝皇的恩恕!牧师们奋力挥舞着国教徽记,大声疾呼道——神子的身姿是如此耀眼,只因那正是父神的救世之光!
接下来的数周里,虔诚的信徒们成群结队地赶来朝拜基里曼;而原体本人则忙于在疫区间奔波,基里曼深知:在忙于化解疫情时,他同时也正缺席着一场意义更为重大的战争。
然而,在帝皇所有的儿子中,没有谁能够像基里曼一样负有人性,他自身的恻隐之心决不允许他弃子民于不顾——尤其当他是化解病痛的唯一人选时。
原体的行程由数日变成了数周,而泪瘟却仍在蔓延——更糟的是,在原体清理过的地方疫情又再度复发;没有了基里曼的天才指挥,光复作战开始遭受挫折,混沌在数个帝国已经取得优势的星系组织起反扑;于此同时,阻碍奥特拉玛和周边地区通行的亚空间风暴正在愈演愈烈,导航员们已经开始低语:如此下去,很快极限战士的帝国(原文如此,黑人问号)就将和广域银河彻底阻绝。
最后,大导师沃戴斯与基里曼进行了会面。二人之间发生了一番激烈的争吵,但沃戴斯在原体的愤怒面前毫不退让,最终,大导师成功迫使基里曼面对他早已察觉的真相——
——数周以来的努力根本徒劳无功,基里曼并没有“治愈”那些患者,这并非原体的长项——事实上,沃戴斯已经在泪瘟的蔓延过程中辨识出了纳垢印记的存在;瘟神不过是在基里曼现身之际不情不愿地收回它的“祝福”,并在原体离开后又兴高采烈地将之再度散发。原体被瘟神玩弄于股掌之间,混沌正是利用他拯救子民的决心,将其诱入了一个永无止尽并且注定失败的圈套中。
尽管大为光火,基里曼还是认同了沃戴斯所作的判断,他更进一步判断出纳垢的终极意图是迫使自己困守于领地之上而无暇顾及发生在广阔银河内的种种。
原体还意识到,他正在重复那个许久之前令自己后悔终身的错误:执着于维护奥特拉玛的稳定与安宁而非全帝国的福祉。纳垢乐见基里曼被困在极限星域,那样他就会像一只困在瓶子里的飞虫般掀不起大的风浪,但这场战争威胁的决不仅仅只有奥特拉玛而已——整个帝国都将无法幸免。
基里曼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将目光局限在自己的帝国疆域内。
他将动身,前往父亲的身边。
2.4话别
会客厅此刻空空荡荡、伊芙兰、维萨奇(Visarch)以及基里曼得以不受打扰地进行最后一次短暂而私密的会晤;再过数小时,泰拉远征军就将自马库拉格起航,而基里曼决定利用手头仅有的闲暇与死神军的领袖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在过去的数周里,人类和艾达缔结的同盟已被证实对于双方都可谓建树卓著——尽管如此,奥特拉玛的绝大多数战士还是不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一批罪孽深重同时骁勇善战的异形。
但基里曼不属于大多数之一。
“前路漫漫、路途艰险,”伊芙兰说,“星辰正在变得黯淡——多加保重,原体。这一次你成功蒙蔽了死亡,但切莫就此妄自尊大。”
基里曼凝重地颔首,“我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能令你们回心转意——这场远征如能有幸得到你们的臂助,将胜过千军万马。”
“我们去意已决,”伊芙兰答道,“你已经从我们手中接过了一件宝贵的馈赠,为此我的一些族人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还不够么?”
“这份恩情我将永远铭记于心,”原体说,“在你们动身以前,有件事我得问清楚——考尔或许铸就了这件盔甲,但即使是他,也断不能独力将我唤醒,对吗?”
伊芙兰优雅地轻笑起来,“他的技术足以治愈你的肉体,但你我皆知真正致命的创伤在于灵魂层面——不错,仅凭他一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原体——你能重新行走于生者之间,靠的是茵妮迪(Ynnead)的恩泽。
务必牢记:若你珍惜生命,则从今往后切不可卸下你的战甲——倒也不必惶恐,这件盔甲远比你想得坚固。”
闻听此言,基里曼的面部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一缕苦楚的阴影掠过他的面庞,又被他飞快地藏入以责任感和坚毅心所打造出的面具之下。
“也许我该逼你们说出一切——有关这股将我唤醒的力量,有关这力量背后是否隐藏有不为人知的亵渎迹象——”基里曼话语中隐含着的威胁令两位死神信徒浑身僵硬。“——然而,我们之间刚刚建立起的互信不该因我个人的好恶而遭到破坏;而且,我猜需要''讨论’上很久,方能从二位口中得到上述问题的答案。”
伊芙兰放松了颈部肌肉,而维萨奇则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剑柄上挪开。
“那么就这样吧,最后祝你们旗开得胜,给我们共同的敌人一点颜色瞧瞧。”
“也祝你武运昌隆,罗保特-基里曼。”伊芙兰说,“有朝一日,我们的命运将再度相会——在那之前,可别死了。”
维萨奇默不作声地向原体致以武士之礼,原体则微微点头向二位艾达人作别,灵族以足不点地的优雅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