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然而这并非一种严谨无误的技巧,而且他们也无法预知一切危难。有些战机必定会被击中,无论黑鸦学派如何努力地避免其发生。
为了减轻这种无可撼动的未来所造成的影响,每一架战机上都乘坐着一支混合小队,由来自不同学派的战士组成。亮羽和火凤学派的高阶成员让战机周围充满了电弧和烈焰,在任何来犯炮火命中之前将它们引爆,而猎鹰学派维持住力场护盾,把那些钻过了火焰与闪电屏障的弹片偏转开。天枭学派则扫描着敌军战斗机驾驶员的脑海,在他们的表层思维中窥探其迂回方式和拦截路线。
这是一场潜在未来的舞蹈,可能与现实汇成一股漩涡,虚实不定,往复穿梭。
在阿里曼看来,这几乎就是完美。
附近的一次爆炸撼动着雷鹰,那枚原本注定要将它击落的炮弹在右舷机翼外侧无害地炸开。
“两分钟后降落,”驾驶员喊道。
阿里曼微笑起来。
舞蹈还在继续。
战机紧急侧翻,一阵爆炸在震耳欲聋的金属轰鸣中敲打着机舱腹部,卡蜜尔感觉一阵反胃,但她很享受这种经历。她的头盔上有些凹坑,很不舒服,但它已经多次防止她的脑袋撞到机身裂成两半了。
“和你在书里看的不一样,是吧?”卡洛菲斯在机舱另一头喊道。
“不一样!”卡蜜尔强颜欢笑地喊道。“棒多了。”
她并没有撒谎。虽然她在惊恐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但她从未感觉过如此富有活力。亲眼目睹远征舰队以人类之名所开展的伟业,这是个独一无二的机会。
凤凰崖是战斗区域,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一枚巧合的流弹,一发打偏的火炮,很多东西都能在一瞬间里将她的生命抹消,但如果你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安全区,亲眼看一看历史的血腥刀刃上到底在发生什么,那么生命又有何意义?
“我们还有多久降落?”她高声问道。
“一分钟,”卡洛菲斯回答,他与自己的实践者,一位叫做肴托的战士,并肩走向战机尾部,确认这架雷鹰所运载的货物已经准备就绪,可以进行部署。
“你确定你想看?对于不习惯那些场景的人而言,阿斯塔特的战斗算不上优美。我的战斗绝对不是。”
“我准备好了,”卡蜜尔向他保证。“我想去看。我是个记述者,如果我打算让自己的作品具有任何价值的话,我就必须亲眼目睹。”
“好吧,”卡洛菲斯说。“记得躲在那些机器人后面。不要挡我的路,因为如果你惹麻烦的话,我没有责任保护你。跟紧肴托,他会用火焰斗篷罩住你,所以小心些,不要触碰任何你可能发现的珍贵物品——它会像浸透了钷燃料的纸一样烧起来。”
“别担心,”卡蜜尔举起她戴着手套的双手。“我不会碰的。”
卡洛菲斯点点头,转身面对那个喋喋不休的技术军士。那位技术军士参阅着一块数据板,对雷鹰上那些寂静乘客的武器系统进行最后的调整。
九个庞大的人形机器排成三列,比阿斯塔特还要高上一倍。这些被卡洛菲斯称为甲胄骑兵的战斗机器人散发出润滑油与混合动力电动燃料的气味。它们的庞大身躯覆满装甲,厚重的塑钢板保护着由活塞与齿轮驱动的肢体。
它们的涂装是亮丽的蓝金两色,头颅低垂在胸膛中央,仿佛突兀的山峰,它们雕琢而成的面孔如同古代君王的丧葬面具。每个机器人的双臂上都有一门长管火炮以及一个大得夸张的拳头。另有一台巨型武器挂在它们身后,卡蜜尔猜测在需要开火的时候,这种武器会由它们背部的轨道滑到肩膀上。
她能从这样一个静止的金属巨人身上感觉到什么?它的钢铁与陶瓷之躯将拥有何种纯粹客观的记忆?她摘下一只手套,谨慎地伸出手触碰它冰冷的臂膀。
她闭上双眼,迎接各种感觉:战斗前后的昏暗无光,启动与关闭之间那些淌着油滴的漆黑虚空。透过它毫无知觉的眼睛,她看到一群群敌人在它的武器面前覆灭,看到对于前因后果都不加思量的永恒战争。
随着机器人的启动,新的生命被注入它血管般的缆线,卡蜜尔追踪着那涌动的能量,回溯到源头。她察觉到一种迅速膨胀的目标感,这是因为战斗程序逐渐上线,人工合成的大脑皮层处理着将要派遣它踏入战场的命令。
这趟旅程骤然中止,她发觉这台机械中存在着一个更高等的意识,她并未预料到会在无数电路与阀门之间发现这样的一点火花。她感觉到一种可怕而强烈的破坏欲望占据着那半机械半生物的思维。
卡蜜尔看到一片平滑如镜的水晶嵌在机器人的大脑皮层里,并立刻了解到它来自普罗斯佩罗上一个叫作反光洞穴的地方,同时她也知道它是由一位叫作埃斯托卡的育晶学徒悉心培植而成的,那个人在水晶被切割下来的同一天得知自己罹患了某种手术无法治愈的肺部疾病,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一个亮羽学派的治疗者会在当晚前往他的家。
一团火焰在水晶里舞动,那个充满活力的意志覆盖了机器人幼稚的战术芯片,并将九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