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里曼和弗西斯塔卡不同,哈索尔玛特的皮肤如同最光滑的大理石一样白皙,他的金发和博学殿的彩绘玻璃上那些英雄们别无二致。没有一滴汗水玷污着玛特精雕细琢的面容。
“我不关心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弗西斯塔卡说。“这个地方让我厌烦。已经六个月了,我们本该在方舟边际星团作战的。洛加的47号远征队在等着我们,还有鲁斯。相信我,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你不会想让那些野狼等太久。”
“原体说我们要留在这里,所以我们就留在这里,”阿里曼说。
索贝克,他忠诚的实践者,走上来递给他一杯水。阿里曼将凉爽的清水一饮而尽。当索贝克拿出一个青铜水壶要给他再倒一杯的时候,他摇摇头。“不用了,去送给记述者俄瑞斯吧,”他命令道。“她在死石那边,比我更需要水。”
索贝克点点头,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华盖下的阴影。阿里曼的战甲帮助他冷却,将他身体挥发出的水分循环利用,并且阻挡着大部分的灼人热度。但那些来到了星球表面的记述者们就远没有这么幸运,已经有几十个人因为心脏病和脱水被送回弗泰普号的医疗舱了。
“你在宠着那个女人,阿泽克,”哈索尔玛特说。“也没有那么热。”
“你说得轻巧,”弗西斯塔卡说道,用一块布擦掉自己满头的大汗。“我们不可能都是亮羽学派。我们之中有些人只能靠自己抵挡这种炎热。”
“通过更多的学习,冥思和心灵戒律,或许有一天你也能达到像我这样的大师水准,”玛特回答,虽然他的语气很轻快,但阿里曼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你们猎鹰学派天性好斗,但最终你们也有可能掌握必要的心境。”
弗西斯塔卡皱起眉头,一团致密的盐晶从他脚边升起,飞向哈索尔玛特的脑袋。在它命中目标之前,那个战士闪电般地抬起手将其抓住。玛特把那团晶体搓成粉末,让它如沙粒般从手中洒下。
“你应该还会更厉害一些的招术吧?”
“够了,”阿里曼说。“你们两个都把力量收敛起来。它们不是用来玩弄低俗把戏的,尤其是在周围有凡人的时候。”
“那为什么还要让凡人留在这里?”玛特问。“干脆把她和其他人一起送走就是了。”
“我也一直这么说,”弗西斯塔卡应和道。“既然她对伟大远征的兴趣强烈得要死,那就把她送到一个喜欢被歌功颂德的军团去,比如极限战士或者怀言者。她不该跟我们在一起。”
这是种阿里曼所熟知的态度,他从其余所有连长那里听到过上百遍了。塔卡并非最直言不讳的,第六学会的卡洛菲斯才是。无论塔卡持有什么观点,卡洛菲斯都会比他更加激进。
“难道我们不该被记住吗?”阿里曼反问道。“卡莉斯塔俄瑞斯的文笔是我在所有记述者中所见过最具洞察力的。为什么我们就该在伟大远征的记录中缺席?”
“你知道为什么,”弗西斯塔卡愤懑地说。“不久之前,帝国里有一半人都宁愿我们死掉。他们惧怕我们。”
“他们惧怕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阿里曼说。“原体告诉过我们,他们的恐惧源自无知。而知识将会成为我们用来驱除那种恐惧的明灯。”
弗西斯塔卡哼了一声,用思维在盐碱地上划出一个个螺旋图案。
“他们知道得越多,就会越惧怕我们。你记住我的话,”他说道。
阿里曼无视了弗西斯塔卡,从华盖下的阴影中走出去。用灵体展开旅行的感觉已经基本消退了,物质世界的现实性质重新包围了他:在风暴鸟降落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就让他的皮肤变成红木色的灼人炽热,覆盖在他刚硬身躯上的油腻汗水,干燥空气中由烧焦盐碱与浓郁香料混杂而成的气味。
还有那席卷整个世界的以太之风。
阿里曼感觉到力量在他体内奔腾,彗星般闪亮的潜在灵能迫切地需求得到塑造。一个多世纪的训练让那股力量保持流动,如同舒缓的浪潮般扫过他的身体,并防止以太能量累积到任何警戒水平。若要放下心防,任其自由涌动,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但阿里曼很清楚那种做法将会带来的危险。他抬起手,触摸了一下自己右边肩甲上镶嵌的银质橡叶,深吸一口气,低声念诵着心境的口诀,让自己的以太场平静下来。
阿里曼抬起头仰望那宏伟的山脉,想象着它的创造者所拥有的巨大力量,猜测着他的原体到底在干什么。在他的远视力量被剥夺之前,他从未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盲目。
“他在哪儿?”弗西斯塔卡嘶声道,与阿里曼有一样的心思。自从赤红的马格纳斯跟随亚提里还有他的部落走进那座山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他们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你们在担心他,是不是?”哈索尔玛特问道。
“你什么时候掌握了天枭学派的技巧?”阿里曼反问。
“用不着。我能看出来你们两个都在担心,”玛特反驳道。“太明显了。”
“你就不担心?”弗西斯塔卡问。
“马格纳斯能照顾好自己,”哈索尔玛特说。“他让我们等着他。”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