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机械都落在敌人手中。
世界已经变成这副德性。
用古时候的狼烟,也会被敌人发现,所以联络方式极少。
「难得那么多人齐聚一堂……」
做的却是互相残杀,多讽刺。
两军对峙,而那些死的都是敌人。
除此之外,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想要与强大的敌人战斗,除了勇气,还需要力量。
我们正握有力量。
于脑中发动的特殊能力,告诉了我这一点。
人们自然而然为这种能力的根源取了名字。
「16bit」。
这庞大无比的根源接触了我们,导致能力觉醒。
反抗军的头头说,我是醒来的第一个人。
我放下枪,转了转肩膀,还来不及休息,一人军队便再度出发。
因子弹烧焦的风开始混杂血腥味。今天我又杀了多少人呢?在网路虚拟世界杀掉的人数,究竟哪一天会被在这片土地上屠戮的人数超过呢?
我背着枪,抬头望向天空。只有腥味到不了的蓝天,一如往昔。
在这片青空下,我们战斗。
而且不只有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各地奋战,却兵败如山倒。
简而言之,大规模的战事席卷全体人类。
仿佛在庆祝世界末日,每日每夜,炮火与破坏都狂欢乱舞。
或许我只是在挣扎,希望末日晚一点到来。
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问了,但没有人回答我。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找出「为什么」。
我踏过尸体,伫立在沙场上。
只有敌人会污染这片荒芜的世界。
我射出的子弹,不会留在尸横遍野的荒地,非常环保。
究竟它从何而来,又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
我们正在打仗。
因为我们具备作战的实力。
如传染病般发作的这股能力,将现在的我引导到战场上。
没有人以科学实验证明,但操控子弹似乎就是我的能力。
我可以随心所欲让子弹转弯,甚至连不存在的子弹都能让它凭空出现。
只要我没死,就不必担心弹尽援绝。
这大概也反映了我本身的个性吧,适合打持久战。
「……不对。」
或许,是「能力」会向被赋予的人要求尽责,而且躲也躲不掉。
所以,我的能力或许代表了某个人的意志,叫我不准逃避战争吧。
我跨越堆积如山的尸体,直奔约定的地点,与绕道而来的本队会合。引开布署在正面的大半炮火,看来是值得了,本队并没有太大伤亡。
我拍了拍黏在身上的尘土,说了一声「嗨」,为平安再会短暂地喜悦。
「没事吧?」
这位关心我的少年,在游戏中叫做杰塔。我没有问过他的本名。
部队里的大家都是这样。反正我们又不是正规军,还是反抗军。
「没事,毫发无伤。」
连敌人喷溅的血都没有沾到我身上。枪击战该怎么说呢,嗯……姑且就用干净舒适来形容吧。
少年往我前来的方向探头,边看边向我确认。
「敌方的正面部队呢?」
「被我打垮了。」
我举起枪,用短短的句子回答。我不想说太多。
少年僵着脸问:「全部吗?」
「我从不留下漏网之鱼。」
毕竟这不只关乎我,还攸关其他队友的性命,所以我绝不手下留情。
我的队员,全都是有着老交情的游戏伙伴,他们大多是某线上游戏的菁英玩家。因为种种因素,我们称之为「16bit」的超自然根源,以那款线上游戏为媒介,将能力扩散出去。有人说,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凑巧。我也这么认为。
毕竟我会出生、出现在这里,也是凑巧。
包括我站在晴朗的青空下,也是由细小的偶然堆叠而成。
那么,人类步向毁灭也是偶然吗?这我就不晓得了。
「以前我就常在想。」
「嗯?」
「亚尔特一个人,应该就能把敌军统统搞定吧?」
少年露出虚弱、混杂疲惫的笑容对我说。
面对他这番话,我耸耸肩回答:
「如果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你就不战斗了吗?」
「啊……」
我告诫哑口无言的少年:
「我超强,和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有关系吗?」
我想起以前也曾与少年有过为何而战的答辩。
在车站、在镇里、在人群中。遥远得像被泥土的气味抹去,令人怀念。
「其实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咦?」
我将头抬高,仰望天际。其实这样做在战场上很危险。
「从好远好远的天上往下看,我与你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