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怜生,露出扭曲的笑容。
「你以为一文字先生值得信赖吗?他虽然是个重视世界秩序的人,却会为达此目的,不惜使出任何残酷暴戾的手段。他会庇护怜生学长,将你安置在身边,肯定也是有所图谋。」
「我并没有全然信任他。」
怜生立即回答认为应该提防一文字史纪的冰鱼。
「更重要的是,我想听的不是你背地中伤别人的话语。」
怜生口吻强硬地打断冰鱼的话。
「冰鱼,你只是听从鸣海的命令行事吗?还是说──」
「是我自己的意思。」
冰鱼用冷淡的语气,说出怜生最不愿听见的回答。
「虽然我想不太可能,不过你该不会以为我受到威胁吧?你以为我因为心脏的事情,性命被别人掌控,或是家人被抓去当人质了?还是说,你以为我被洗脑了?」
从她反问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意志。
「请不要小看我的同伴。」
怜生张目结舌,灿和磷则是静静地吐气。
假使就像冰鱼所说的她是受人胁迫,那还比较好。
这么一来,怜生就能毫不犹豫地拿起长枪,拯救冰鱼。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小沼地冰鱼是打从心底,将鸣海那些人当成自己的同伴。
「一如你们所言,我所做出的蛮横行为全是为了企业的利益著想,没有半点危害毫无过错的怜生学长你们的正当性。但是,怜生学长你这个『王』当得越成功,就越会令『蛟』陷入困境。」
一想到自己所属的共同体未来即将面临毁灭,冰鱼的手不禁颤抖。
「对你们来说,那或许只是在新闻上听到的不景气现象,可是届时真正会遭遇贫穷和悲惨的,却是我的同伴及其家人!」
见冰鱼激动大喊,怜生面露深受打击的表情。
尽管同样是悲剧,那却是不带任何情绪,纯粹的经济悲剧。
但是,所谓经济就是生存。在经济上被逼得走投无路,如果扩大解释,就等于是遭到杀害。这绝对不是可以轻松视之的小事。
「然而那一切全都因为我做了蠢事……!」
但是冰鱼最埋怨的人不是怜生,是她自己。
(我什么都不懂……)
即便是以医疗技术救人这种模范生似的方针,也会让许多人因此牺牲。
而那些不知名的牺牲者,都是像冰鱼一样活过的人。
(原来成为『王』是这么一回事……)
怜生低下头,默默握紧双拳。
──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因为生病而搬了家。
告知怜生这件事的她,因不舍别离而悲伤溃堤,哭著说自己就要死了。
现在想想,怜生就是在那时下定决心要当医生。
然后现在就跟当时一样,怜生决定踏入医界,冰鱼则是流泪哭泣。
怜生选择迈进的道路从第一步开始,就扬言要将冰鱼踩烂。
就算用治愈魔术救了冰鱼的命,这一点依然没有改变。
虽然得到拯救他人的力量,「王」这条道路却没有好走到途中不必蹂躏任何人。
「怜……怜生先生,你还好吗,你好像很痛的样子?」
怜生没有回答拉著自己手臂的花莲。
灿和磷看著一蹶不振的他和冰鱼,像是忍著不咂嘴似的紧闭嘴巴。
「抱歉打扰各位谈正事。」
这时,病房门开启,史纪进到室内。
接著,史纪身后的人物令房内气氛骤然改变。
让人联想到深海巨大水压的气势,重重地压迫怜生等人的第六感。
(「水葬之王」鸣海泷德……!)
那是一名又高又瘦,有著一头黑发的壮年男子。
好似厌恶华丽的黑色套装搭配腰际的军刀,一副威严十足的装扮。
怜生等人直觉感应到,这个男人正处于临战状态。
他让自己随时都能拔出腰际的刀,发挥力量。
光是那股决心,就带给周遭人们深海般庞大的压力。
「想取怜生先生性命的就是这个人吗!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脸来!」
只有花莲一人满不在乎地指著鸣海大骂。
事到如今,鸣海也没打算否定花莲的话。
「你们就是鬼柳怜生和龙神吗?我听一文字先生提过了。」
开口的鸣海当然没有要求握手。
对学习医疗魔术的怜生而言,该领域的先驱者「水葬之王」是应该怀抱敬意的人物,甚至是将冰鱼从难治之症中救回来的恩人。
可是,因为复杂的情况和原委,两人在见面之前就已成为仇敌。
「龙神大人比想像中还要更像小孩子呢。」
一名少女从鸣海背后现身。
那是一名身穿晚礼服,露出纤细的肩膀和背部,看似水母的裙子如花般散开的童女。
(侣魔……这么说来是神灵了?)
虽然她以人化状态现身,但她其实和花莲、诗乃一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