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理解,我还是拚命思考,不得不绞尽脑汁。
「我不是指往下跳的事喔。」
「啊……」
也就是说……我将等同把逼迫从树上往下跳,或是等到往下跳才能冲过来接人,这些无理取闹的难题强压给了这几个孩子吗?
明明自己什么风险都不用背负,也没有失败的觉悟,只洋洋得意认为找出了契机,接下来全交给孩子们去做就好。事实上,「顺利成功的话就能让三人之中的谁有所改变」这种异想天开的事,不可能说发生就发生啊。
另外,「三人中总该有一人会成功吧?」的想法同样不该有。
明明实际出场参加测验的是她们每一个人,我却从未考虑过她们的想法,完全不够格当教师。
「对不起……」
我垂头丧气。
这时只见沙夏轻盈翻身,咻地从树上落地。
比起瘫坐在地的我,沙夏看起来远比我大许多。
「老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犹如黑色宝石的双阵含带既像在观察我,又像在品头论足般的眼神。
「我希望老师能告诉我,你对那天的失败怎么想,接下来又会如何面对。」
她在考验我吗?
尽管我不晓得我还有没有开口的权利,但我认为现在不说,日后就没机会了。
「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们大家的事……不只天真的想法导致你们受到伤害……在那之后我更没留下来安慰你们,只顾著自己逃跑……不够格当老师啊。」
虽说当时失败带给我极大打击,我也不该输给自己的胆小懦弱而弃学生于不顾。管我有没有做好觉悟,既然我当了这些学生的老师,就得尽最大的责任。
「我想从现在开始弥补我的失败……虽然已经太迟就是了……」
不管再说什么,都成了藉口。
然而沙夏听了只点点头,要我继续说下去。
经她这么一催,我只能顺势往下说。
「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才会重新……思考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想到最后……我果然还是想替你们做些什么……」
孩子们相信著我,但我却背叛了她们。
弃一切于不顾。
「我不晓得能帮上多大的忙,但希望你们能让我帮忙……尽管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赔罪,我还是想为了你们继续努力。」
我摇摇晃晃撑起身体这么说。
「都面临这种状况,老师你还有办法努力吗?不觉得绝望吗?而且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呢,人族不是已经注定会灭绝了吗?」
我的确是被逼入如此窘境,但是——
「我察觉到……我的周遭之所以一成不变……以及我无法改变任何事……错全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会至少试著再努力一次,看能不能有所改变。毕竟到目前为止……我根本不算努力奋斗过啊。」
虽然这并非一名教师该对学生说的话。但真要说来,打从一开始,我的表现就糟得没资格自称教师。
「……完全是我的一厢情愿,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这次就会顺利成功。根本只是吵著『不算!再比一次!』的小鬼呢……」
「所以老师希望能再得到一次机会,是吗?」
「是啊……」
「唔嗯。」听到这里,沙夏低语说:
「我认为想让大家回来这间教室很困难喔。」
「我想也是……」
假如能在稍早,也就是伤害到她们之前注意到这点,或许还有其他可能就是了。
不过,还有件事我不得不问。
「那为什么……沙夏你愿意回来这里呢?」
这时,原本像是压抑住感情,滔滔不绝说话的沙夏停住了。
隔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再度沉重地动起嘴巴。
「……有件事想请老师你教教我。」
「什么事?只要你问,我什么都答喔。」
「为什么以前的人族灭绝了呀?」
她以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是想问,为什么圣灵族以后会灭绝……对吗?」
「……是没办法避免的结果吗?两者间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沙夏将自身与人族这个注定灭绝的种族重叠在一起了。
「人族为什么灭绝的原因……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等想出『和圣灵族的共通处』这类接近本质的答案,再告诉你呢……」
听我说完,沙夏满意地轻轻一笑。
但见到这副太过虚幻的笑容,我觉得还有件事非问不可。
「我再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
「为什么要爬上树做那种危险的事?就算是为了让我明白……也未免太过火了吧?」
「你吓到了吗?我用的是一种柔软却坚固,接近透明般清澈的银色绳索喔。」
沙夏从袖中取出几乎呈透明的绳索让我看。经她这么一说,绳索的确靠著光反射而闪闪发亮,看起来非常细。
「……你怎么会有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