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闹大了,我想得事不关己,但平时基本上根本没有人会像这样积极地找我说话或要我做事,感觉这种情况真是既开心又害羞,不过综合起来说,嗯,感觉还不差,不差就是了。
「我们应该先问中萱同学想玩什么吧。」
有个浏海梳了庞帕度卷,额头特别漂亮的女孩这么说,还挑起一边的眉毛。可是我是那个啦那个,刚被人硬拉来,原本对音乐或管乐就没什么兴趣,应该说我根本不太理解有那些乐器,每种乐器又要怎么玩。
「没有啦,我还没决定要玩什么……」
「也对,突然就要一个大外行选乐器是颇有难度的。日下部学长怎么说?要不要先让在场的社员合奏看看?」
感觉好像有点讨厌,她的口气本身是很客气,甚至说有点客气过了头,但是额头妹(暂称)的话中就是隐约带着猛烈刺来的恶意。啊,有惹上麻烦的预感。
「大黄蜂的飞行(注:FlightoftheBumblebee)如何?」「拜托,这首只是日下部学长想开伸缩号无双吧?这里奏个黑色奥菲欧斯(注:BlackOrpheus)如何?」「那只是松川同学想开长笛无双吧?」「如果要大家都有戏份,那就来个singsingsing喽?」「不错喔,我也听过,啊,我们有竖笛独奏吗?」「没关系,我来扛。」穗高学长跟额头妹之间进行着我完全不懂的对话,然后拉来一把椅子,在场大概十个人围着我各自准备好自己的乐器,哇好酷,围着我一个人的现场演奏,这实际上应该是超奢华的情境吧?
刚才那群七嘴八舌吵翻天的女孩,突然像假的一样鸦雀无声,静到我能听见自己咕噜吞口水。穗高学长向所有人使个眼色,先是和缓地响起鼓声,然后好像挺厉害的,哇!的一下这样。这曲子不那么严谨深奥,有股忍不住想跟着活动身体的愉快气氛,穗高学长演奏时也露出我鲜少见过的开-->"><b>本章未完</b>心表情,在各重要时机也一一跟其他成员眼神示意,感觉哎呀,穗高学长果然也有我无法介入的一个世界,有点疏离感。
是说我如果正式加入这个圈子,跟大家一起混呢?想想好像会很开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没办法。忍不住面对现实。彼此累积过来的生活相差太多,我不认为可以互相交叠。我向大家道谢之后准备离开音乐教室,穗高学长说:「我送你到校门口。」而刚才吹长笛的额头妹也突然说:「啊,那我也送你一程。」就跟来了。额头妹边走边对我说:「其实我觉得中萱你适合木管,学长吹的铜管有点太热血,你要是太随兴可能玩不久。」「啊,不过你要是吹木管或长笛,我这个人也是手下不留情的就是了。」「随时欢迎你来玩,纯参观我很欢迎喔。」她一直以我不会参加、没心练习为前提说个没完,我跟穗高学长完全讲不到话,而且她话里就是有一股嫌我麻烦别过来的强烈气氛。其实我早就觉得管乐社我玩不动,所以也没特别顶嘴,毕竟怎么说呢,青春的这部分感觉就是麻烦啊。
出了这件事之后的隔天,班上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到了放学之后的打扫时间,有几个同学开始忙着打扫,啊,我想到今天也轮到打扫,就从扫具柜里面拿出拖把开始拖地,但不知不觉人都跑光了。哎呀?难道已经扫完了?但看看所有桌子还是都摆在教室后面,应该不是扫完,不过教室里又没别人,我只好继续把地板拖得亮晶晶,然后自己把所有桌子归位。反正我每天都要把妈妈乱丢一通的家里扫了又扫扫了又扫,就算我不喜欢打扫,这点小事也一点都不辛苦,甚至算是挺乐意的。平时我总担心碍到别人,或是被别人当怪人看,所以都要顾虑别人的眼光来偷偷打扫,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平时担心的那些事情也就不怕被人看见,可以尽情打扫,超开心的。再来就是换教室到物理实验室上课,结果实验室里面除了我就没别人,上课钟都响了老师也没来,我想哎哟这就怪啦~但是也没差啊~然后愣愣地往窗外瞧,发现校园里好像有群人在干些什么。啊,难道那就是物理课?户外教学之类什么的?虽然想起来了但早就已经迟到,现在去那边露面也嫌麻烦,我就刚好当个不怎么认真的高中老娘,立刻决定翘课补B群,在窗边远眺着户外教学晒太阳。秋天已近,阳光晒起来变得十分舒服,我睡眼惺忪地想着,有人说过今天是户外教学──之类的来着?但我天生就这副德性,班上又没有朋友,所以也不会有人通知我,从小学开始就这样慢慢习惯了。反抗也没用,所以只好唱着狮子王的〈HakunaMatata〉过生活,别担心啦~
「我觉得最近班上同学更疏远我了说。」
吃午餐时对泽惠这么说,泽惠有点傻眼地说:「啊,阿梓只觉得是这样而已?」
「这可不是疏远,是全班女生都要来攻击阿梓你啊。你已经被排挤啦。」
「什么是排挤?」
「排挤就是她们最顶级的霸凌啦。她们完全不跟你沟通,不跟你说话,你主动搭话也不理,还不能加入女生的LINE群组。」
「原来我们班有LINE群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