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吧,我决定如此改变想法。
我再次得到众人的注目。
就像过去在电视里登场时被吵嚷地称为天才一样。
那时我的记忆力稍好一点,世界的地名和难懂的词汇都能简单地记住。将棋也没有输给同龄孩子的经历。只要跑起来就没人超过我。这不是超能力,单纯只是稍稍比别人走快了一步,就被当作天才。
那份过去也被旧事重提,让我作为神童、神之子被捧上台。听到那些话,我笑了,你们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化啊。而在明白这些的基础之上,我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吹捧。
那种好奇的眼神完全不会让我心有所动。
每次在电视里上场,我都会对着摄像头默念:
七里,看着我。
用那双眼睛仰视我。
仅仅为了这件事,被只会说无聊话的大人们围在中间我也能忍受。
天才,奇迹,神灵附身。
很多人都只会说一样的话。能说的真的很少。
身处那个资质和立场的同时,我对自己身上的故事比别人更浅薄这点有所自觉。
但比起被说成是那样,有更重要的事情在。
不值一提的、在别人眼里根本无所谓的交流。关系,感情。
为了再次得到那样的东西,我选择了被人追捧的路。
然后终于背负着堆积成山的赞赏,凯旋而归。
回到七里身边。
来,用那双眼睛仰视我吧。
然而。
期待已久地看到的七里,和藤沢牵着手。
而且竟然十指相扣。
我愣愣地,盯着藤沢。
“你在干什么啊!”
声音中快要混进眼泪了。两人恍然地看着我。
七里是吃惊,而藤沢,明显不高兴地皱起了脸。
在讨厌的时候跑回来——她的心情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为什么,七里会”
我说不出话。心情太过懊悔太过厌恶太过愤怒,太过悲伤。
言语像是堵在脑中一样一团糟,让我想把眼前的东西也搞成一团糟。
就算淌出眼泪也没能止住。
“那家伙,明明是把我推下楼的人!”
我把估计是被藤沢隐瞒起来的事实摆在七里面前。
七里的眼睛呆住了。果然,她不知道。
然后趁我不在的时候,藤沢,这个家伙——
“你指什么?”
藤沢装傻。我真的动了要不要杀了她的念头,用力过度的臼齿咬出了缺口。
“是真的对吧。”
看到藤沢那样的反应,七里立刻看透谎话,迅速从她身边离开。
然后来到我身旁,像是护住我一样。
我一边想着不对我想要的不是这样,一边松了口气。
然而。
“你那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听到那若无其事的发言,我感到内心仿佛不断被刨削。
为什么,你会懂藤沢这家伙的事情。
七里和藤沢在说着什么,但我没怎么听进去。
七里像是保护我一样站在前面。我一直在哭,心里想我要的不是这样。
我不被七里仰望就不行。
明明我就是为此才在那些无聊的电视上出场的。
明明我就是为此,才起死回生的。
你在干什么啊,七里。
看到七里与藤沢后,在我心里产生的东西不是单纯用嫉妒就能解释。在思考前就做出行动,大脑的活动变得经常疏忽。
早晨也是这样。感觉回过神来自己就在七里家门前,记忆并不连续。然后无意间已经抓紧了她的胳膊,可怜地吐露出内心的要求,强加过去。这话可能自己说不太合适,但我没那么不知廉耻。
不如说我相当在乎门面。至少到不久之前为止,我应该不会想让七里看到自己那么难看的一面。
而那样的姿态被七里否定后,我感到自己陷得更深了一层。
自己内部有什么东西纠缠在一起。无数蠢动的东西溢出,缠绕,将我侵蚀。从肚子深处不断伸长的那个东西填入太阳穴和喉咙,眼看就要跑到外面。就像是诉说不满后破裂一般。
早上,大概是早上,我被七里甩开手以后的记忆也几乎不存在。
天数,过了多少呢?时钟的指针又转了多少圈呢?
我待在哪里,又是在哪里度过的呢?
记忆太过零碎,就算想捡起,意识也会变得浑浊。
终于能望见周围时,我便知道自己像那天一样在学校的楼顶。不如说,像是回到了那天一样,区分不出过去还是现在。朝栅栏对面看去,确认到一个学生也没有时,我总算明白并不是那样。
明明是暑假,我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我掉下去以后,连屋顶都没有被封锁吗?我是破坏了所有东西后进来的?自己的所为让人害怕,只留下恶心的感觉。
我感到身上出现缝合线一样的东西,并随之产生散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