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
网译版转自轻之国度
翻译:孤问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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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已丧失了爱的能力,这样的我却成为了某人的丈夫。
依稀记得那天夜里下起了雪,我正打算从宇都宫的老家返回琦玉的公寓。通过检票口,沿着楼梯往下走到七号线的站台。看起来列车似乎刚刚到达的样子,我与沿着楼梯朝上方涌来的人潮擦肩而过。无瑕的冰之结晶则是悄无声息、接连不断从站台的顶棚的缝隙中飘散到地上。
由于是平日,故在月台只能看到稀疏人影在等待着电车的上行线驶来,暴露在苍白荧光灯下的空无一物的长椅更加突显了清冷。在确认了还要多久电车才会到后,我倚着长椅坐下身,将背部靠在上面。冰冷刺骨的长椅缓缓地将身体内部的热量夺去,使我变得站不起身来,再加之这几天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睡个好觉,一股难以违抗的沉重感和困意向我袭来,虽然尝试着通过眨眼的方式将其驱除出去,但是意识却事与愿违地渐渐远去。
在这之后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我突然回过神来时发觉已经错过了大约两、三班的电车。扭了扭因为长时间穿着西服而变得僵硬的头部以及肩膀,擦了擦眼睛,但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我将手伸进黑色公文包,试着寻找一些诸如口香糖之类的能提神的东西,以便让我撑到下一班电车,有了————我的指尖触摸到某个薄薄的正方形纸张的一角后,立马将其抽出来,定睛一看原来那并不是口香糖,而是折起来的黄色信纸。信纸上写着像是小孩子写出的有如狗爬过一样的,难以辨认的字迹,勉强能看出上面写的是类似于“敬启太”的字眼。
『这个,拿着,我在打扫启太曾经住过的房间时发现的东西』
这封信是距今一小时前,当我离开老家的时候母亲递给我的东西。
『不需要,当垃圾扔了吧』
对一边如此回复着,一边将脚尖塞进皮鞋的我,母亲说:
『但是,这上面写着收信人是启太啊』
母亲那歇尽全力的语气,简直如同哀愿一般。虽然我无数次的拒绝,但是母亲却依依不饶。这几年来,很明显地能感觉到母亲正急剧地衰老着,当看到为了说服我收下这封信时母亲那蠕动着的干瘪的嘴唇以及布满眉间的皱纹,突然涌现出了一股自己如今正在欺凌弱者的罪恶感,于是我只得极为不情愿地,收下信一把塞进公务包里夺门而出。
旁边的月台,电车正在缓缓的驶进。被街灯染成金色的牡丹状的雪花在激烈的气流下剧烈地狂舞,下一个瞬间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溶入地面之中。我将手中握着的信纸重重地拧成一团。
所谓父母这种存在,还真是狡猾啊……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母亲争论的呢?小时候,我的一切不满和意见被当做是坏孩子的片面之词,完全得不到母亲的认同。而好不容易长大了后,我的焦躁却在愈发衰老,变得佝偻的母亲面前完全失去了正当性。
不过,已经够了。我有一种感觉,可能今后再也不会与母亲碰面了。
能够让彼此想要避开对方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况且此后无论是母亲将我召回老家的理由还是我能够登门的理由已然不复存在————这里完全不是我的容身之所,完全不是————这是我在数年之后重新返回这个令人窒息的老家后再次深刻理解到的事实。
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位于西服胸口处的口袋。那里有用卫生纸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的一撮淡茶色的狗毛。要是说我有什么恋家的理由的话,那便是我想与从小到大都陪伴在我身边的宠物狗相见。但是,阔别6年后,迎接再度回到老家的我的并不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老犬多姆。等待着我的,仅仅是从多姆的身上粗暴地切下来的,一撮柔软的毛发。本想着至少最后能再摸一下它的身子,感受它的体温,可就连这份微不足道的要求也成了奢望。
我把早已被攥成皱巴巴的黄色信纸瞄着位于自动贩卖机旁边并排设置的三个垃圾桶的最边缘的一个扔去,但是讽刺的是那信纸却撞到垃圾箱的边缘后又反弹到脚边,虽然我尽可能的想要弯下腰打算捡起来,但是身子实在是使不上力,好困、对如今的我来说就连这种举手之劳也嫌麻烦。好累,已经不想再动了。
地铁站两旁,透过沉积而上、晶莹剔透的雪花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下方铺满砂石的路面。纯白的雪花如同马赛克一般,渐渐地剥夺去我思考的能力。若是不去细分,只是粗略地眺望的话,就连那雪花是飘落在我的内侧、亦或是外侧都变得无法辨别。
眼皮一直在打架、好想睡、想睡的不得了。我将身子完完全全地靠在椅子上,再一次任由意识从我的手中溜走。
从那之后又不知经过了多久、突然,我感受到有谁正在“咚咚咚”、温柔地敲着我的手臂
「……?」
睁开眼一看,出现在我面前的则是两位女性,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站在一起非常的不搭————一位女性身子修长,叉起手臂以一副满是责怪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