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端,上面摆着一人份的早餐,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开动起来。
“卡纳大妈,餐厅就不需要收拾了,今日气候这般古怪,就放你一天假吧。多去陪陪你那病弱的孙女儿,毕竟这天色阴沉得叫人烦闷,正是需要陪伴的时期。”
很快,这个居所内没了其他人,只剩下我和诺琳。
“昨夜我听你说了许多……更向我索取了许多观点:我对这场战争的看法、我对他种族的想法……等等。丹德斯公爵是老一派的作风,只但我确实没想到他曾密谋暗杀你的母亲。但你又说……”说到这儿,诺琳在顾及我的心情。
“没错,我说自己暂时还没有证据直接指控这件事。但我有人证可以证明王室密使部队[维娜利安]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本质上如今真正具有执行力的人物整个王宫只有他一人。莉丝莉公主目前未知自己孤立无援的状况是极其危险的。”
“那你应该和公主直接会面才对,不应该来找我……”
这个想法被我驳回:公主离不开王室这个事实板上钉钉,向她揭露王族内幕只会毁了她的生活。你叫她今后该这么办?也像自己的父母兄长那样抛弃王室?
“那你呢?如果你以[希斯]的名义重新——”
“你在犹豫吗,诺琳?因为凭你的能力必然看得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实绩的继承者,所以在人民面前的发言力必定是勤勤恳恳为国效力的公爵更大,况且我过早造势更容易被抓住把柄——到时候我将再无力翻身。所以诺琳,我不需要你跟我兜圈子,有话咱们直说,但前提只有一个:你是否认可我的观点?”
诺琳静了下去,他开始思索:因为我昨晚已经把‘如果认可并支持我’之后的计划一并讲给他听了。所以他在思考我计划的可行性,以及这其中的利弊关系。起码我希望他正在思考这些……
最终他抬起目光:“没错,我在犹豫……”
“因为你怕了?你觉得我就是个孩子,又是大名鼎鼎的[希斯],陪着我冒这个险不值得?”
“不光是怕了,缇米。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所有和你接触过以后还继续把你当孩子看待的人肯定脑袋都不好使;我以前也和你谈过:我与你是相近的立场。我犹豫……是因为我在唾弃我自己。”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不服输到偏执的程度。诺琳端起杯子对我笑了笑,随后是无比清爽的状态,好似抒发了压抑内心的真情,他凝视着我:
“缇米,从我们在难民营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输给了你。不论是解决遇难现状还是重建空艇返回航线……再到现在,当我对着这场屠杀孩子的战争熟视无睹、弃置想法的那个煎熬的夜晚,你狼狈地闯入我的房间,向我倾诉我所放弃了的思想、点燃了我的反抗之心、拒绝之心。”
你知道吗?他告白:他当时有多么激动。
“其实我早就同意加入你了,是当你用模糊的语句下意识唤醒我意志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加入你的行列中了。只不过我真的……嫌弃我自己,嫌弃那个轻易放弃的自己与默认现状的自己。我在犹豫,我这种人真的不是在见机行事、又一次随波逐流吗?”
听完我笑了,差点呛到茶水:
“还说什么‘不服输到偏执’,你就是小心眼,婆婆妈妈的。”
“世上就是有我这样的男性,不像你那么强势。昨晚也是,直接倒在我的床上就呼呼大睡了,根本不顾我的感受。”
洽谈的过后,早餐结束。阴雨未息,太阳却在我和诺琳之间升起。
“我想正式向你道歉,诺琳。可能你会觉得我是个自说自话的讨厌的家伙,到了需要你的时候才来道歉。但你曾经主动找我交流的机会都被我刻薄地拒绝,很抱歉。”
我不指望他会原谅我,今后我们即便是盟友,但在事成以后也不期待自己和诺琳之间会产生坚固的友谊。我孤寂、我冷漠……这些都是属于死于19岁那年的三郭圭一并带到异世界中的不成熟。但当我倒在泥地里即将逝世的时候,是自己的女佣用身体为我取暖、是艾伊在我身边给予我拥抱、是诺琳成为我投奔的目的地。
这么说起来……
“昨夜……艾伊不知道回没回去。”
“您的爱人吗?昨晚你一个人来的,你们没有妥善地道别吗?”
“我当时脑子一团乱麻,记得……我们是在丹德斯的宅邸前分开了。后来我就顶着雨摸到了你家,所以——”
诺琳起身替我收拾餐盘:“雨那么大,应该回去了吧?我和她在难民营里有过一面之交,她是位坚强的女性,你不必担心。”
“是啊……”但我昨夜就那样与她不辞而别的作风,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能好好和她谈谈。
“哦对了,凌晨趁你睡着的时候,我派人跟你的家佣打过招呼了。听说她们打算明早带你回去。现在看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太感激了,诺琳,麻烦你了。既然你肯加入我,那我今天就要把诉讼信写好并亲自提交上去——”说到一半,诺琳紧紧凑近我。他今早洗浴过后的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