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在交错的道路上前进,那才是——B』-dancingfai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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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发的少年,黑衣的某人
菲奥德尔?杰斯曼是无力的
这个事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义兄死了。
被称为艾尔佩斯事变的特大悲剧,他承担了其全部责任。被因狂热的憎恶而叫嚣着的群众包围,无数的刀刃与火焰施加到他身上,供出其性命作为抵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直都自信满满,一直都堂堂正正的义兄。对作为义弟的菲奥德尔疼爱有加,既有所挂念又有所期待,时常还给予教导。而他的全部尊严被夺走,行将消亡之时,菲奥德尔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双手掩面,透过指间的缝隙,切切实实地看到他在鲜血、刀刃与火焰中走向终结。
女儿死了。
几天前,为了消灭“第十一兽”,耗费了生命。能将来自外部的冲击完全吸收,对接触到的物体如同质化一样吸收,面对那样如同噩梦般的怪物,她一人挺身而出。因为像亲人一样倾慕着的菲奥德尔,对眼前的那个东西说了“很讨厌”。仅仅因为这个理由,自己也做了讨厌那个的宣言,初生不久的妖精,捡起铁管敲了上去。燃放了魔力,将无法控制的巨大力量,全部解放出来。菲奥德尔什么都做不了。受伤的脚动不了,伸出的手无法触及。对那孩子被眼前的白光完全吞没后的样子,知己除了远远得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重要的,或许抱有好感的女孩,失去了。
女儿的身体化为一片光芒的时候,为了保护菲奥德尔和另一个女儿,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在将一切破碎溶解的漩涡中,牺牲了自己一个人,守护了重要的人们。然后将心灵全部消耗殆尽,陷入了不会再度苏醒的沉眠。……结果沉眠被打破,令记忆和性格多少受到了影响,她得以归来。然而尽管如此,那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的菲奥德尔的罪孽……光靠自责是无法消弭的。
重要的人们。
像家人一样的,或者说习惯作为家人相处的人们。
在眼前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菲奥德尔?杰斯曼,什么也做不了。要浴血奋战的人们就在身边,可就连受伤他都接受不了。
菲奥德尔?杰斯曼无能为力。
而菲奥德尔,痛恨无能为力。有力量的人要战斗也好,因此要受伤也罢。那样并不是无力者不战斗的理由,也不是无力者不受伤害的理由。肯定不是这样。这种事绝对不允许。
沉醉于天真的恶意,因义兄的死得到保护的艾尔佩斯民众;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让他们知道,因女儿们的牺牲而被守护的38号浮岛的人们;把无知当做借口,就像自己被保护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不抱有任何疑问,还不声不响变本加厉地要求她们牺牲的恶鬼们。
他们所有人,连同跟他们立场别无两样的自己,菲奥德尔?杰斯曼打心底里痛恨着。
让无力的人们,就那样无力地站在战场上,
或者,让他们踏上通向那战场的道路,
这就是菲奥德尔最初的愿望,以及最初的目的。
护翼军的士兵间,肌肤就像变黏了一样,漂浮着一股奇妙的倦怠感。
原本护翼军,在世间看来,就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精锐兵团。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为了应对“来自浮游大陆群外部的危机”而被组织起来的他们,能够在那战场上发挥的力量原本就不多。自“深潜的第六兽”的威胁断绝以来,就更是如此了。大部分士兵对战场上的事物,对讲座与训练无法融会贯通。
尽管如此,那也是寻常的战场——就像他们的课本一样的,以将眼前的敌人驱逐为主要目标的那个,还算不错。
现在这里的士兵们能听说的战况,大概如下吧。首先,护翼军的重要人士们接连被杀了。不知为何犯人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名医生。这名医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贵翼帝国也垂涎于他本人,可叫作妮戈兰的食人鬼却从半路迷之杀出。菲奥德尔?杰斯曼原四等武官因为也牵连此事,或许渐渐地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当然对于护翼军来说,有必须从那些家伙手里夺回医生的理由存在。所以要尽快确保医生归来的,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不能外传的命令正在下达。
重要人士被暗杀与医生的关系之类的,那些医生到底知道些什么之类的,以及帝国的家伙们到底为了什么要去劫持他之类的,士兵们不得而知。那是机密的,必须尽可能限制知悉的人数的情报。此情报只在一部分指挥官之间共享。
在不清楚理由,与不明全貌的团伙敌对,也没有掌握胜利条件的情况下战斗。而且战斗舞台还在大街上,多多少少——甚至可能给民众带来更大的伤害。既然护翼军士兵们高举“守护者”大旗,那么这种情况下他们的骄傲肯定会大受挫折吧。而且实战经验浅薄的他们,对于毛毛躁躁的那种心态,没有能很好地将其消解的心得。结果,无药可救的疲惫从身心中喷涌而出。
职场的士气,对于所有工作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问题。虽然,也不是没想过这样会有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