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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就是缺损之痛吗。被火烤时的痛楚已经知道了,但这还真有意思。只要止血就不会死,很便利呢。然后,竟然能将攻击无效化……你果然很强呢」
『尔这厮什么意思,维拉德。滑稽过头就是罪,汝可知道?』
『皇帝』威慑般低吼道。另一边,维拉德正挥舞着已经止住血的右臂,贵族式外套随之摆动。不知为什么,他不慌不忙,像演歌剧般造作地回应道
「啊,『皇帝』,我与你过去确曾有称霸世界的雄心。但是,大梦没能实现,历经奇妙的转折后,我们又站在了这里。既然如此,与其用无谓的厮杀消磨时间,更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
『汝说什么鬼话,「脑子里养着地狱的男人」啊。脑子终于被自己的地狱吃掉了吗?』
「要说地狱啊,现在哪里何尝不是?又能被那种东西吃掉什么?」
维拉德露出令人讨厌的笑容,但未曾打算从棹人面前挪开。被咬下的部分依旧残缺着,维拉德大大地张开双臂。他的举止还是不可思议地好像孩子一样,脑袋微微一歪露出微笑。但是,他的表情忽然充满了强烈的憎恶。
棹人好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吃了一惊。维拉德以冰结的口吻讲道
「我这个人,面对辛酸也能享受,不是为败北而降生的」
『尔这厮到底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世界的终焉。原来如此,一切的毁灭。简直够了。尤其是那巨柱,没有什么比那更加美丽,更加丑陋,更加出色的了————但是」
听到这番话,棹人回想起曾经的一幕。
那是在『世界尽头』,紧随伊丽莎白与珍妮被困住之后发生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维拉德也来到了两尊柱子跟前。他夸张地张开双臂,雀跃激动地望着面貌大变的两位『拷问姬』。
『——————太出色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丽,更丑陋…………啊,真是太出色了』
他的表情无比天真,活似正看着流星雨滑过的小孩子。不过,他忽然敛去表情,神情变得严肃。
维拉德极快地恢复到醒悟的态度,想到了什么。
『—————————————————————————————————不过,嗯』
他那时在想什么呢?
现在,答案即将揭晓。
「试想一下吧,十三恶魔与他们的王,终归也不过是世界终焉的暖场戏。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尔这厮……等等。想来,汝一直都在对「十七年痛苦的集合」言听计从,该不会……汝想对神与恶魔复仇吗!』
「诶?你是那么想的?」
『皇帝』像是想明白了,牙齿紧咬得咯吱作响。棹人不禁与现场格格不入地直接道出自己的吃惊,看着维拉德的背影。维拉德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没错!我所做的都是在妨碍神与恶魔,让他们回归于无!一切都只为这一件事!『吾之后继者』的决意,可谓与我的复仇不谋而合,可谓完美契合!好了,尽管吼叫吧!愤怒吧、激动吧、发疯吧!我所忍受的屈辱,只为实现这个目的!」
『终焉近在眼前,却还谈个人的复仇,如这厮简直荒唐』
「这货是笨蛋呢」
其实根本轮不到棹人来说,反而棹人比维拉德要愚蠢得多。对此,棹人自己也心知肚明。但是,因为维拉德的口气太得意,让他实在忍不住不去吐槽。维拉德对两人的指摘丝毫不以为意,接着说道
「啊,我当然愚蠢,但这样就够了!因为这个世界本就不是悲剧,而是闹剧!我被人擅自推上舞台,成了演员,不但『吾之爱女』被夺走,以前的『我』也死于非命,然而这一切都被当做了暖场戏!既然如此,不让主演也沦落为小丑,怎么能算一场好戏呢?」
『如这厮还是老样子……你的思维,显然脱离了常人』
「而且啊,『皇帝』。『以人之手所能触及的最高值』『至高的猎犬』,但仍然是个逃不过主人影响恶魔啊——现在的你应该能够明白,何为『憎恨』」
『……哼』
「那股感情,本来应该指向谁的脖子?杀不死的对手与毫无意义的互咬就能让你满足吗?」
『皇帝』没有回答,选择沉默。
在下方,战斗的声音仍在持续。但在空中,却维持着匪夷所思的寂静。就好像唯独这个地方从这个世界剥离了出来。可是,这寂静也钟会迎来结束。
维拉德再次开口。这位愚者,无比认真地说道
「高傲之人,直到最后都应该保持高傲。为了我,不要忧伤,尽情地傲慢下去吧」
『…………』
「『皇帝』啊,不要让区区人类失望啊」
『皇帝』没有动,维拉德也继续伫立在原地。不久,『皇帝』甩了下尾巴,非常不服地咒骂道
『——去吧,吾的不肖之主』
「……『皇帝』」
『与你的疯狂互相撕咬,的确毫无意义。既然如此,就趁吾没改变主意赶快走吧。赐予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