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开始讲沉重事情的氛围。
说到底,这么年幼的少女变成奴隶的理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飘浮在我们附近的荷莉似乎对希翁的事情毫不感兴趣,还躺在空中望向别的地方。
话说,你也稍微感兴趣一点啦。
「爸爸去世之后,妈妈就跟年轻的男人住在一起。」
「……」
「那个男人每天都会打我……」
「……」
「然后妈妈说我很碍事,把我交给舅舅照顾。」
「……」
「舅舅在我睡觉的时候,跑来想摸我的身体……」
咿咿咿咿咿咿咿!
好沉重!太沉重了啊!
这不是我该过问的过去啊!
「我逃走之后就被主人捡到,但是,主人又把我卖给别的主人,就在这时……哥哥救了我……」
咦?从这段过去来看,我也跟至今把希翁推来推去的那群人没什么两样吧?
应该说,我开始觉得要求这孩子亲近荷莉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反而应该是周围的人要温柔地对待希翁,努力争取她的信赖。
「……」
我看向躺在半空中望著其他地方的荷莉。
这个毒舌精灵绝对做不到温柔待人,争取信任这种事吧。
「唉……」
来到流淌在街道附近的河川,我一边洗脸一边思考今后的事情。
没有人会相信吧。
现任勇者和圣光剑出现了沟通不良的情况。
事情变得非常糟糕。
说到底,圣光剑有意识这件事本身并不为大众所知。
勇者是年仅十岁的女孩这点也很难以置信。
只有我能够确定荷莉这个存在,以及希翁是勇者的事实。
换句话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掌握到这个事态。
更重要的是,魔王将在五年后复活的事情也是。
「……」
我快要被自己肩上这些过于沉重的责任压垮了。
虽然被荷莉不断用废物、蠢货称呼让我很不爽,但我实际上就只是一介凡人。
身体能力和知识量都不优秀。
既不强大也不聪明。
如果要讲跟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知道世界现在处于危险状况的事实而已。
「……」
我望著自己映照在河面的脸,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时──
「呀啊啊啊啊啊啊!」
〈库洛!库洛请快点过来!〉
希翁及荷莉的惨叫声传来。
我立刻站起身,回到昨晚露宿的街道旁平地。
希翁不在露宿的地点。
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名骑著马的男人将希翁抱在腋窝,准备离去。
「希翁!」
「哥哥!」
骑马的男人抱著发出惨叫的希翁逐渐远离。
仔细一看,圣光剑也不见了。
圣光剑和希翁──
被偷走了。
「糟糕!」
虽然我拚命追著骑马男,但根本不可能追上。
人的跑步速度不可能比得上马,更重要的是我跑得很慢。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跟绑走希翁的骑马男愈离愈远。
「混帐啊啊啊!」
我一边发出怒吼一边跑著。
这是什么状况?
那名男人应该是盗贼之类的。
即使不是盗贼,也是会偷走看起来值钱的圣光剑,并绑走落单少女的鼠辈。
换句话说,就是狡猾的混帐小偷。
被那种烂人绑架却无法抵抗的勇者是怎样?
无法守护勇者的圣光剑又是怎样?
而拚命追著对方的我究竟是怎样?
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情不可?
「哥哥!哥哥!」
「希翁!」
不对。
这些事情都无所谓。
勇者也好,圣光剑也罢,五年后复活的魔王什么的都无所谓。
无法原谅。
我不能原谅无法解决这个状况的自己。
可以原谅年幼弱小的勇者。
也可以原谅缺乏干劲的圣光剑。
更可以原谅即将复活的魔王。
甚至可以原谅眼前那个狡猾小偷。
我无法原谅的是──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没有优点的自己。
无法拯救发出惨叫求救的一名少女。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荷莉!拜托你!」
〈库洛?〉
我向跟在身旁的荷莉搭话。
荷莉的本体──圣光剑现在被绑走希翁的骑马男拿在手上。
然而,荷莉还是能勉强待在我身边。
而只要我跟本体的距离继续拉开,她就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