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关进笼子。他们是上帝的孩子,不应该说容忍他们,而是要珍视他们。”
里斯很惊讶。他从未想到过能从教会的任何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更不用说是教皇本人了。从房间里四处响起的嘟囔声中,他估计有许多人跟他是一样的感觉。他向右看了一眼,正瞥见站在不远处望着宝座的爱德利安。
她在哭。
追索者首领眉头紧锁,惊愕地瞪视着教皇。“那您要我们为这种理想主义付出多大的代价啊,至圣者?”
“理想主义是我们所惯有的,兰伯特。没有理想的宗教将变得暴虐。至于代价————”她又转向了法拉蒙,“————那正是我打算了解的。”
温妮深深地鞠了一躬。“陛下,请您允许,或许可以让我来回答您的问题。因为法拉蒙他……恢复得……他在控制自己的感情上还有困难。我恐怕他也许是受不了这些的。”
精灵朝她感激地微笑着,但追索者首领可没受什么感动。“那我们现在要相信这样一个人能够抵御恶魔附身吗?”他咆哮道。
教皇要他安静。“你的报告非常详细,巫师温妮,我为此向你表示感谢。然而,依然还有问题存在。如果你能好心解答一下,那就太感激了。”
“当然可以,陛下。”
教皇坐回了宝座,十指相交撑住下巴,眯起眼睛思量着。“首先我想知道坚石要塞的人们怎么样了。”
温妮显然迟疑着没有开口,里斯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他还记得那个遍布焦尸、墙上涂满血污的房间,并又战栗了起来。“他们死了。”她低声道。
“大声点!”追索者首领厉声说。
“他们死了。”温妮提高了点音量说道。
教皇闭上双眼,翕动嘴唇祈祷着。所有人都在沉默中过了漫长的一分钟,她才再度睁开了眼睛。里斯能看到她眼含着泪水,明显被震撼了,这令他产生了罪恶感。在那修罗场的恐怖中,他的忧惧远比为逝去的生命叹惜更为迫切。
“怎么会的?”她问道,有些嘶哑的嗓音里充满了感情。
温妮又踌躇了。“坚石要塞的影帐已经很稀薄了。法拉蒙的实验使得恶魔闯入了我们的世界,要塞的居民们被它们所附身……”
“继而相互撕扯得四分五裂。”追索者首领帮她把话说完了。
她点点头。
“然后又占据了尸体。”
她再次点点头。
追索者首领没有看向教皇。没这个必要了。
“那这个实验,”教皇继续说道,“有什么指望吗?宁静仪式在他身上得到反转是一个意外,还是说可以重复实现呢?”
温妮刚准备回答,但法拉蒙忽然大声喊道:“我并没有打算被附身,我发誓。”他难受地清了清喉咙,又说:“事实上,我认为这一过程可以用安全得多的方式来重复实现……假如您是这么希望的话……”他的声音愈来愈轻,最后沉默了。
“可你是否了解到了这一仪式的更多性状呢?”
“是的,我想我清楚了。”
“那你认为能有办法让这个仪式能够约束法师的能力,而不会把他们变成清修者吗?”
里斯注意到法拉蒙紧张得额头上汗流如注。精灵无助地瞟向了温妮,可她只是点头示意他来回答。他再度面向教皇,结结巴巴了好几次,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答复。“不,”他细声细气地说,“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他的答案就这么空悬了一会儿。
“那就没什么好再讨论的了。”追索者首领宣称,“倘若这家伙研究的唯一成果就是发现这个仪式可以反转,那我就视作这次研究失败了……而且还很危险,至圣者。即使是现在,白色尖塔里也有人认为我们准备将所有的清修者变回法师!”
教皇思考着他的话,没有即刻回答。不过她也没这个必要,因为爱德利安突然向前走去。里斯看到她挂着泪珠的脸上清晰地写着狂怒,心里不禁一声惨呼。“而你们就应该这么做!”她喊着,“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变成残废!”
追索者首领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但先给予回应的是教皇。“那你准备要我们怎么做呢,我亲爱的?处决他们?”
“是啊!”爱德利安环顾四周惊异的眼神,怒火似乎燃得更旺了,“是啊!你们都觉得把他们变成机械行事的人、变成仆役还更仁慈?要是你们真的那么惧怕我们的话,就把我们杀了!不要假装抹杀我们所有的人格与人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追索者首领气脑地朝着一侧的十几个圣殿武士招了招手,但教皇摇摇头。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可被她无视了。“我理解你的懊恼,”她对爱德利安说,“但我们现在正处于困境之中。”
“眼看就要变得更加严重的困境,至圣者。”追索者首领说。他单膝跪在了宝座前,这一诚挚恳求的做派令里斯惊讶。分列宝座两边的伊万杰琳和那个红发女性也是一样,她们都惊奇地瞪视着他。“我们不能再纵容这项研究继续下去了,”他说,“是那精灵自己说的,那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必须趁消息还没有传开之前,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