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来。“我很抱歉,玛瑞克王。你肯定觉得我像个疯疯傻傻的老婆子。”
“叫我玛瑞克就行……而且你别说傻话了。看得出你们俩是好朋友。信不信由你,我碰巧是懂你那时的感受的。”
朱利安愣着,带着种他不知该如何理解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或许他以为玛瑞克只是在逢场作戏?最后这个人难为情地笑笑,消除了疑虑。他没再多说什么,跑去帮凯尔照料他的朋友。
吉纳维芙在通道另一侧仔细观察着玛瑞克。她拿着一截布条擦掉脸上的血污,可眼睛始终盯着他。他觉得她神情紧张,甚至有点瘆人。其他人都围在菲奥娜身边,想方设法恢复她的气力,以便她施放治疗法术,只有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个人站开的。他们之间虽只隔着几米,但却犹如相隔了好几里。玛瑞克忍不住怀疑这位指挥官是否经常这个样子。
必要的治疗快速地进行着,虽则他们听到隧道里诡异的嗡嗡声正变得越来越响亮也只能如此。另外那群暗裔逼近了,而从吉纳维芙渐渐紧张的踱步看来,玛瑞克估计其他方向还来了更多的暗裔。
菲奥娜的治疗魔法作用有限。她可以修补皮肉之伤,恢复一些生气,可伤筋动骨的重伤她治愈不了。朱利安骨折的胳膊还是老样子,尼古拉斯虽可以走路,但肯定还在被某些内伤继续折磨着。菲奥娜自己也明显没有完全恢复。乌莎在她身边徘徊,看到法师一次次试图挑战自己的极限,她不安地拧着双手。
轮到玛瑞克疗伤时,菲奥娜又出了一身大汗,已经在发抖了。玛瑞克看得出这个法师是在挤榨自己所剩无几的法力。当她抬起手去触碰他的前额时,他拦住了她。
“我伤得不重。我会好起来的。”
她好奇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你这是想让我钦佩你吗?”
“说实话,我这是想节省你的体力。”
精灵看样子吃了一惊。她犹豫着,深褐色的眼睛看了看他的眼神,结果还是不顾他的反对摸上了他的前额。“我的体力让我自己来操心好了。”她语气生硬,但她的手指却很温柔地轻拂着他的皮肤,她治疗魔法的愉悦感开始流遍他全身。他尽量不去盯着她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环绕着他的那圈蓝光上。
他扭伤的腿不知道完全康复没有,但至少一下子感觉好多了。他小腹上那支箭留下的刺伤也同样止了血。尽管没有彻底痊愈,可治疗术让他感觉胜于刚才千倍。他微笑着对法师致谢,而她怀疑地瞪了他一眼,没回什么就走开了。
数分钟之后吉纳维芙就把他们再次赶上了征程。他们的速度跟之前几乎一样快,或者说他们是在尽力保持这样,毕竟大家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自然会拖累他们的脚步。而且他们都疲惫不堪,菲奥娜尤甚。但指挥官还是不断敦促他们快些、再快些。虽然她自己也必定有伤在身,外表却显出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纯粹靠意志力逼着自己前进。
恐惧也驱使着他们加快速度。玛瑞克无需超越常人的感知力就知道,不管他们走得有多快,暗裔都更加迫近了。此刻嗡嗡声响个不停,他觉得每拐一个弯都有可能看见一大群暗裔在等着他们。
他们又进入了深坑通道——经由墙上一条可能是天然地震形成的大裂口,退回到这矮人的通道之中。对于玛瑞克,这里看上去和深坑通道的其他地方一样:黑暗,冷峻,再加上残破的矮人圣者雕像和比比皆是的暗裔腐霉。他们要如何才能返回正确的路啊?
他没空多想,因为这很快就成了一场追逐战。吉纳维芙的喊声变得狂乱了,他们突然开始全速奔跑。他们推进再推进,转弯再转弯,玛瑞克疲劳的肌肉火辣辣地疼。除了远处阴影中的嗡嗡声,他开始听到些其他的声响了:他现在听到的是嘶鸣和金属撞击的叮当声,还有全力追击的呐喊声。
他们再次离开了深坑通道,不过这次真是别无选择。这条通道似乎是被切割开的——而且切得不整齐,倒挺像是被斩断的肋骨,有锯齿状的断骨从血肉中突出来。破碎的岩石后面只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一大块地面急转直下。黑暗之中看不清前方某处是不是还有路。有可能整片区域就塌陷在这里,可原因何在?
他们没法回头了。唯一的选择就是跳下去。暗裔的声音更近了,吉纳维芙一马当先跳下了洞穴。她落地后还暂时保持着蹲姿,举起了剑小心察看阴影中是否有任何生物存在。没有动静。
剩下的人立即跟着下来了。玛瑞克的伤腿重重落在地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其他人顾不上他,仍然站立不动扫视着暗处。法师法杖上的光只能照出四周大块的碎石。
这里还有股刺鼻的硫磺味。玛瑞克觉得这味道相当地重。附近有什么天然温泉么?
“那到底是啥玩意儿?”邓肯抱怨。
“安静!”吉纳维芙厉声说。她的剑还在手上,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警觉和厌倦,宛如决心要砍人似的。她显然认定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邓肯啪嗒一声闭上了嘴。
她的戒心传染到了其他人。他们极为缓慢小心地朝着洞穴里未知的黑暗走去。菲奥娜举起法杖,让它发出足够的亮光,把他们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