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指挥官。别的都不行。”
“我很抱歉,指挥官。”他赶紧随她更正,“您确定这有必要吗?毕竟,您的组织并不想开罪玛瑞克王吧……”
“我们已经开罪玛瑞克王了。”吉纳维芙朝邓肯那边狠狠瞪了一眼,而他拼命蜷缩在菲奥娜身后躲避她的视线,“而且我们的组织也不会向任何权贵低头,尤其是某些自以为权力很大的愚蠢守备队长。”她径直迈向了邓肯坐的地方,不给对方继续抗议的机会。
邓肯避过了她的怒视。“我想你满意了吧?”她质问道。
“我只要能逃脱处罚就行。”
“别跟个小孩似的。”吉纳维芙严厉地挥手示意他站起来,他不情愿地照办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此行来费罗登可不是为了纠缠于这种烂事。你已经不是我在瓦尔皇城找到的小男孩了。给我记住。”她用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直视她的双眼。他看到她的神情只有失望中强抑的愠怒,于是他窘迫地涨红了脸。
“我听明白了。”他沉闷地说。
“很好。”她松开了手,并转向了一旁正犹豫不决的首席巫师。“那我相信国王已经准备好接见我们了?我们不必再跑一趟吧?”
“不必,他马上就可以接见你们。这边请。”
法师领着他们三人穿过了一条又黑又长的走廊。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这地方比别处还要冷,冷风呼啸着从墙壁的裂缝里穿进来。邓肯确信自己看见了冰霜,而他呼出来的气也凝成了白雾。妙极了,他暗自抱怨道,我们显然就是专程来这里冻死的。
他们来到一间大会客厅,里面凌乱地摆满了沾灰的椅子,邓肯想那些贵族其他时候大概也是在这里等待来客的。他们一进门,其他四人立即起身立正:那是三个人类男子和一个女矮人,都穿着跟邓肯一样的灰色罩衫。其中两个男人是体格高大的战士,全身厚重板甲与吉纳维芙无异,剩下那个则是个戴兜帽穿皮甲的弓箭手。女矮人罩衫之下是件样式简朴的长袍,可她自然不会是法师。
首席巫师几乎未作停顿,他走过四人,用力推开了通向正殿那两扇巨大的门。吉纳维芙跟在他后面,并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要其他人跟上来。
正殿比王宫的其他地方要稍微抢眼一些。他们走进去时,邓肯好不容易才没有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屋子的穹顶起码有三、四十英尺高,而房间里足够一次容纳数百人。他幻想着显贵们在两边的旁听席上生气地叫嚣,而站在底下的民众则大声嘲笑着。费罗登的政治不是如此运作的吗?也许他们会更安静体面地聚集于此?抑或是宫中时常歌舞,这里就是举行美妙舞会的地方,就跟奥莱伊帝国一样?
怎么看也不像。正殿里死气沉沉,感觉如此空旷,他怀疑连聚会议事都很少有,更别提什么舞会了。墙壁上垂着的挂毯大多色泽暗淡,绣的尽是早已被遗忘的蛮王之战景象。还有一幅大型木雕遮住了一整面墙,那浅浮雕描绘的场景是一个近乎赤裸的战士屠杀着一些看起来像狼人的生物。品味独特啊,他想。
正殿最里面的王座看上去就是张顶着个狗头雕饰的高背大椅子。这张椅子被放置在数级阶梯所组成的高台上,两侧是明亮的火炬,看起来并不大,但当然也不至于看不到。
王座上有个人散漫地坐着,邓肯几乎有点不相信这位就是国王了。若真是国王本人,那他看起来已经很久未曾合眼了。他一头蓬乱的金发,白衬衫皱巴巴的,马靴上还沾着泥,在邓肯看来绝称不上气派。
反倒是一身灰铠侍立在他身边的那个黑发男人更有王者之姿,他双目锐利如鹰隼,自他们一进来便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
“陛下,看到您如此健康无恙,真是令人欢喜。”首席巫师雷米尔总算走到高台前方,弯下腰非常夸张地深施一礼。他身后的吉纳维芙等人都单膝跪了下来,邓肯也不太情愿地跟着跪下。据他所知他们的组织无需效忠任何国家或任何君主,可显然到了该做样子的时候,他们还是照跪不误。
“谢谢,首席巫师。”王座上的金发男人回答道。这么说他还倒真是国王嘛,邓肯想着。“那么这些人就是你那么着急想让我见见的灰袍守护者了?”他兴致浓厚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说。
“正是,陛下。可否准我来介绍?”
国王示意准许。法师便高兴地转向身后的人,他的手臂在空中划了大半个圆弧,仿佛是在隆重推出一件硕大而壮观的东西。“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奥莱伊的灰卫指挥官吉纳维芙。就是她告诉我她们组织有事相求,于是我便带她来觐见您了。”
他又鞠了一躬,并往后退了一点,吉纳维芙站起了身,满头白发在火炬照耀下银光闪闪。她略整铠甲,便表情严肃地举步上前道:“我为我们的姗姗来迟道歉,玛瑞克王。我们无意要惹您动怒。”
那个看上去很严厉的灰铠男人嘲弄地哼了一声:“不管是不是出于好意,你们灰袍守护者在费罗登可惹出过一大堆麻烦。”
吉纳维芙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变,但邓肯看得出她后背挺得更直了。她向来以组织的荣誉为傲,在心情大